“你總不會覺得同居了我會讓你睡客房?”謝書秋牽起晁弈的手,帶著他走進一家男裝店,“你想想吧,如果覺得能接受,就搬來。”
謝書秋的聲音不徐不慢,真有種教師循循善誘的滋味,晁弈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慢慢想,不要著急。”謝書秋拿起一件衛衣,“試試這件?”
晁弈知道謝書秋現在有意岔開話題,接過衛衣比劃了一下:“我去試試。”
晁弈走進試衣間,一邊脫衣服,一邊腦子裡還是揮之不去的“能接受,就搬來”。
能接受嗎?
晁弈低頭看了看自己。
他剛剛其實沒打算提什麼同居不同居的,就是腦袋一熱,說來也是奇怪,兩個三十多歲的人了,同齡人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他倆還在為這這事想著能不能接受。
晁弈晃了晃腦袋,把那些能想的不能想的都晃出去,才走了出去。
“好看嗎?”晁弈沒去鏡子前,直接走到了謝書秋麵前。
“好看。”
這是真話,晁弈適合穿衛衣,年輕,朝氣,單純,跟他人一樣,就一小太陽,偶爾躲在雲層後不冒頭的那種。
晁弈點點頭,把衣服搭在臂彎,又給謝書秋拿了件同款的黑色衛衣:“那你去試試。”
謝書秋其實不太穿衛衣,他穿襯衫和針織衫居多,永遠一副正經又禁欲的樣子,溫文爾雅得像月光,高高懸在天上的那種。
但不比積雪上映出的清冷月光,這月亮長了個狐狸尾巴。
謝書秋很快換了衣服出來:“怎麼樣?”
晁弈眼前一亮。
他沒見過謝書秋穿衛衣的樣子,現在這件黑色套頭的衛衣穿在謝書秋身上,有種莫名的深沉和......描述不出的活力。
總之就是——
“好看!”
謝書秋點點頭,打算去把衣服換下來付款,卻被晁弈拉住了袖子。
“謝教授,要不就......彆換了?穿著走吧,挺,挺像情侶裝的。”晁弈拽著謝書秋胸前的兩根衛衣袋子,看看謝書秋再看看自己,“挺......般配。”
謝書秋笑了,說了句“好”,又去試衣間把衣服拿了出來,直接去前台結了賬。
衣服買的過於順利,兩人就漫無目的地逛著,一黑一白兩人牽著手,說不養眼是不可能的,但是同時也吸引了無數路人打量的目光。
兩人往下走了一層,電梯口是一家花攤,有串LED燈掛在上麵閃閃發光的那種。
晁弈心中一動,拽著謝書秋跑過去,看了看花桶裡的花,又低頭拿出手機。
“在搜什麼?”謝書秋陪他一起彎下腰。
“花語。”
謝書秋失笑地說:“不用搜,你想知道哪個,我告訴你。”
“嗯?”晁弈抬了抬頭,“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不會是以前積累的經驗吧?”
看著晁弈睨過來的眼神,謝書秋立刻解釋:“想什麼呢,都是書上看到的。”
晁弈狐疑地收起眼神,看了看手機,對著店員說:“要藍色的,紅色的滿天星,還要一點雛菊,再加三束玫瑰。”
謝書秋看著店員一點一點地挑花,對著花回想著花語。
真心喜歡你、真愛、深藏在心底的愛。
他笑了笑,輕輕捏了捏晁弈的手掌。
晁弈接過店員遞過來的花,說了聲“謝謝”,又雙手遞給謝書秋:“喜歡嗎?”
謝書秋接過花,笑著點點頭:“為什麼是三束紅玫瑰?”
“送九朵顯得模仿你。”晁弈擺弄了下謝書秋手裡的花,“三在古漢語中都是表示‘很多很多’的意思,是個虛指,你湊合湊合,就當這裡有很多很多的紅玫瑰。”
“晁作家聰明。”
“那是。過段時間我去學學插花,有花顯得有情調。”
謝書秋笑著把花揣進懷裡捧著,又牽著晁弈往外走:“不用出去學,你老丈人最喜歡的就是搗鼓插花,你跟他學就行。”
晁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他爸。
“天,這麼快就老丈人了啊?”晁弈眼睛瞪了個圓,學著謝母的語氣說,“我家書秋性子慢?”
謝書秋笑了起來:“性子慢,改口快。”
晁弈不跟他爭,含著笑擺弄了兩下謝書秋懷裡的花:“行,趕明兒我跟爸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