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弈無奈地說：“謝教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廣眾呢，你注意點。”

謝書秋笑了下，沒再逗他，扔了個鏈接過去。

晁弈剛點開鏈接，車就到了，他想了想，又把鏈接關上了。

再說吧，萬一同居了呢。

日料店就在古街上，離他們這條街不遠，幾分鐘的車程，要不是晁弈的胃不舒服，這車屬實沒什麼打的必要。

謝書秋幫晁弈打開車門，又彎腰牽著晁弈出來：“胃好點了嗎？”

晁弈點點頭，胃裡燒過一陣就過去了，緩了這麼久，沒啥感覺了。

日料店都大同小異，沒什麼特彆的味道。晁弈大口吃著咖喱肥牛飯，還時不時喂謝書秋一口。

“很喜歡咖喱？”

“很喜歡。”晁弈又吃了口裹滿咖喱的米飯，看了看謝書秋碗裡的豚骨麵，“我還想嘗一口你的。”

謝書秋笑著把麵放勺裡喂了過去。

晁弈嚼了嚼：“沒咖喱好吃。”

謝書秋笑了笑，遞了張麵巾紙過去：“擦擦嘴角。”

晁弈沒接，把臉往前湊了湊：“你幫我擦。”

“慣的。”口嫌體正直，謝書秋嘴上這麼說，手還是伸過去替晁弈擦了擦嘴角的咖喱。

一段飯吃下來，謝書秋發現晁弈挑食得離譜，牛油果不吃，蔥和胡蘿卜塊不吃，洋蔥也不吃。

謝書秋也沒出聲，默默記著，想著以後買菜避開這些。

晁弈吃飽喝足癱在位置上，突然走過來兩個女生。

“您好。”

晁弈瞬間坐直：“您好。”

“我們不知道有沒有認錯，您長得很像一位作家。”女生有點靦腆，聲音有點輕。

“啊......應該沒認錯。”晁弈笑了笑。

女生激動地跺了兩下腳：“晁哥！可以給簽個名嗎？”

晁弈偶爾也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作家也算半個公眾人物，被路人認出來不稀奇。

“當然。”

趁著晁弈低頭簽名，兩個女生偷偷看向了謝書秋，這很難不注意到謝書秋和晁弈身上的衣服。

“簽好了，謝謝喜歡，祝你們天天開心。”晁弈微笑著把書遞給女生，又衝她們揮了揮手。

“晁哥，你的小書迷好像看出了點什麼。”謝書秋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下身上的衣服。

晁弈聳聳肩：“那就順坡下驢公開了唄。”

晁弈不靠臉吃飯，他靠筆，公開出櫃什麼的，對他沒壓力，反正已經被罵的那麼慘了，不在乎多背一個“麥麩”的罵名。

謝書秋笑了笑：“我還以為我要嘗嘗地下戀人的滋味。”

“那我舍不得。”晁弈說，“我還想著炫耀呢，就是怕被人搶走。”

財不外露，揣著個夜明珠，誰不想炫耀，但又怕被人惦記上。

“搶不走。”謝書秋站起來，“賴上你了已經。”

兩人走出店門的時候，剛好遇上了晚霞，黃燦燦地掛在天上，明亮鮮豔，橫鋪了半邊天幕。

兩人一齊抬頭，看了好一會，直到晚霞慢慢消退到三分之一的時候，謝書秋才看向晁弈：“怎麼不拍照？”

晁弈也收回視線：“照片拍不出這種效果，與其忙著紀念這種美景，還不如好好用肉眼欣賞。為了長久地留存這種美好，反而錯過了它，這不是本末倒置了麼？”

說完，又看了看謝書秋：“那你怎麼不拍？”

“英雄所見略同。”

晁弈笑起來，牽著謝書秋往古街走去，頭頂上的紅燈籠已經明明滅滅地亮了起來，古城牆斑駁地立在那，安靜地注視著千百年來川流不息的人潮。

古城牆不高，就兩層。兩人走上城牆，俯瞰著江上粼粼的流水，又看著音響前準備充足的廣場舞阿姨，老人小孩在金黃的晚霞下走著，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要拍照嗎謝教授？”晁弈舉起手機。

“不用。”謝書秋把晁弈的手腕輕輕搭住，“不用紀念我，我會永遠在你視線內。”

晁弈笑著放下手機：“謝教授真的很會說情話。”

謝書秋的頭發被風微微吹了起來，晁弈輕輕用手撥了下。

謝書秋看他的眼神永遠專注，而他永遠為這樣的注視羞赧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