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節課，謝書秋向晁弈實力展現了什麼叫有講稿錦上添花，沒講稿無傷大雅。

晁弈看著謝書秋隨手翻了一頁書，又隨意瞥了一眼一句話，就著這一句話在黑板上畫了個思維導圖，並開始講解文學批評。

“......”搞了半天折騰的是我？

晁弈看著謝書秋的板書，偷偷拍了個照。

他其實不生氣自己打趣著叫起來回答問題，小情趣麼，挺新奇的，麵前的老師是自己的男朋友，叫自己回答問題又像是種寵溺的懲戒，晁弈哪裡舍得生氣。

他偷偷看著手機裡的謝書秋，身後的板書規整又方正，字漂亮瀟灑遒勁，一個人怎麼能那麼完美，他越看越喜歡，又舉起手機拍了兩張。

下課了，晁弈沒等謝書秋來找他，讓學生知道性向並不一定是件好事，更不一定能獲得祝福，哪怕謝書秋可能不介意，但晁弈不能讓他為難。

晁弈舉著本子走上講台去找謝書秋，擺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嘴上說的卻是：“謝教授晚上請吃飯，回答個問題可難為我個輟學的人了。”

謝書秋噙著笑：“想吃什麼？”

“去超市逛逛？”

外麵的飯店沒意思，晁弈就想跟謝書秋一起做飯，特親昵，特美好。

晁弈說完又覺得不對，添了句：“抽得出時間嗎？”

“抽得出。”謝書秋拿著課本跟晁弈一起走出教室，“論點和駁論點都差不多了，後幾天就潤色潤色，能空點。”

“那行，我不想吃紅燒排骨了，謝教授給燒玉米燉排骨行嗎？”

“行，保證桌上都不帶出現蛋的。”

晁弈聽著謝書秋的調侃，“切”了一聲，“那我今天可就在客廳等吃的了。”

“如果你一個人能呆得住。”

“......”晁弈挑了挑眉：“我就這麼粘人？”

“啊。”謝書秋笑著說，“但我就喜歡你這種黏糊勁，有安全感。”

謝書秋說這種話從來都不遮遮掩掩的，直白得可怕，把晁弈唬的一愣一愣的，喜歡得不行。

他也不是第一次說自己喜歡晁弈粘著了，說得多了晁弈也就真放下心了，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被厭煩。喜歡的時候麼，這就是安全感，不喜歡的時候麼，這就是幼稚。晁弈也在這一遍遍的重複裡不斷地確認著謝書秋的愛，安心的不得了。

--

晁弈和謝書秋到超市的時候天還亮著，快夏天了，天亮的時間也變久了。

謝書秋推著個小推車，看著晁弈拿菜：“真一點綠色都不要啊？”

晁弈舉著豇豆：“這個。”

“好歹給個菠菜，我回去給你做菠菜滑肉湯。”謝書秋拿了捆菠菜放進小推車裡，“這麼挑食怎麼長這麼高的。”

晁弈盯著小推車裡的綠葉子，嘟囔說：“我吃滑肉你吃菠菜。”

謝書秋無奈地笑著：“快看看還要吃什麼。”

晁弈又拿了一盒臘腸：“蒸臘腸也好吃。”

買完菜兩人也不急著結賬，就在超市裡亂逛。

晁弈走在小推車前麵，跟進貨似的，看見想吃的就往車裡堆，謝書秋也不攔著，沒一會兒車裡就堆成了個小山。

直到晁弈還要往裡麵扔包薯片的時候，謝書秋抓住了他的手腕：“晁弈，你跟我說說，你這些東西是打算拎回家？還是丟在我家？”

“嗯？”晁弈沒想過這個問題，“啊——不好意思。”

晁弈忘了今天是謝書秋請客付錢，自己這樣買確實不太好。晁弈掂量掂量，估計是在謝書秋那兩人還沒到那個程度。

看著晁弈把薯片放回貨架，謝書秋有點莫名其妙：“不好意思什麼？”

說著，謝書秋又把薯片放進車：“我就是問問。”

“啊......”晁弈摸不準這個度，也沒在這上麵糾結，“那我們去結賬？”

“好。”謝書秋推著小車，經過冰櫃的時候問，“酸奶要嗎？”

晁弈點點頭。

車有點重，謝書秋把車丟給晁弈，讓他排著隊，自己去拿酸奶。

晁弈看著謝書秋的背影，安安靜靜地站在隊伍裡，餘光卻看見了結賬櫃台旁陳列的一小盒藍色的東西。

“......要不要備著一個呢？”晁弈還在想著，手已經伸向了那個盒子，挑了個差不多的型號，火速丟進小車裡，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等著謝書秋回來。

但是不發現是不可能的。

謝書秋回來的時候剛好排到晁弈，他彎腰往小車裡拿東西放收銀台上，第一眼就瞥見了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鬼鬼祟祟扔進去的東西。

“？”謝書秋挑挑眉，沒多問，手頓了一下就繼續往收銀台上放東西。

這可把晁弈緊張壞了，手心都要捏出汗了，耳朵紅得能掐出血，看都不敢看謝書秋一眼。

“謝......謝教授。”晁弈看著謝書秋拎著東西，也接過一個袋子拎著。

“嗯？”

晁弈也不知道說什麼，就是想打破下詭異的氣氛，這一句“嗯？”反倒把他的話憋了回去，大腦一片空白，乾巴巴地說了一句：“今天天有點熱哈......”

謝書秋看了他一眼，低低地笑了一聲：“晁弈，家裡沒有潤滑劑。”

“什麼......什麼潤滑劑？！”晁弈舌頭都要打結了，“我就是想備著一個以防萬一......”

“嗯。”謝書秋接著他的話說，“那光備著這個不夠。”

謝書秋牽著晁弈空出來的那隻手，拐進了一間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