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弈連話都不敢說了，就跟在謝書秋後邊，一顆心跳得不行，慌亂得像是要蹦出去。

他看著謝書秋找了幾排貨架，又從一個角落裡拿了瓶白色的透明瓶子付款。

晁弈不敢看謝書秋，也不敢看藥店收銀員，隻敢盯著掃碼的機器，然後瞥見了瓶身上的幾個大字——

“人體潤滑劑”。

為著這一眼，晁弈直到坐上車還是暈暈乎乎的，一整隻手全是汗，把謝書秋也整得濕漉漉的。

謝書秋這次問都沒問，開著車就到了自己家。兩人沒自開自車，謝書秋開的是自己的車，準備明天帶晁弈一起去學校，再讓他開車回家。

晁弈對此沒發出什麼異議，但自己今晚能不能回家也全掌握在謝書秋手裡了，這才想著要去備點什麼，結果卻變成了自己想要做點什麼似的，有嘴說不清。

謝書秋把拖鞋遞給晁弈，又說：“來幫我擇菜？”

“菠菜誰拿的誰自己處理。”晁弈還賭著氣，徑直就坐上了沙發。

“那我今晚就清炒菠菜了，畢竟其他的也不是我拿的。”謝書秋憋著笑，真就拿了菠菜進廚房。

“謝書秋！你得到了就不珍惜！”晁弈生氣地從沙發邊上跳下來，“咚”地一聲，又抄起玄關處的肉進了廚房。

謝書秋聽見晁弈的腳步聲，笑著轉過身接過肉：“珍惜珍惜，怎麼不珍惜。”

說著，把肉放在水池裡，又摟過晁弈親了親：“彆鬨。”

“把我當小孩哄呢？”晁弈嘴角微微彎起一點弧度，彎下腰開始洗菜備菜。

“那我把你當成年人哄？”謝書秋盯著晁弈彎起的背，拿了件圍裙幫他圍上去。

晁弈聽著就覺得不對勁，由著他折騰自己，問：“當成年人哄怎麼哄？”

謝書秋笑了一聲，沒接話。

“？”晁弈聽著這聲笑，耳朵燒得慌，迅速結束了這個話題，把洗好的菠菜遞給謝書秋。

“放旁邊，我去拿澱粉。”謝書秋給晁弈後腰係了個蝴蝶結，這才發現晁弈身上真的沒多少肉，腰也細得不行，“怎麼這麼瘦？”

晁弈今年天天為這網上那些話傷神，天天琢磨著有什麼故事有什麼素材，怎麼胖的起來。

每次提起卡文沒素材沒靈感，晁弈都是輕飄飄地帶過去的，但隻有他知道那些話也真的是實打實地傷人，那些失眠的夜不是白來的。他不是個特彆介意彆人眼光的人，但這些話看多了，任誰也不會無動於衷。

晁弈沒提這茬，笑著說，“那謝教授可要把我養胖點。”

謝書秋笑了聲，扭頭出去拿澱粉了。

晁弈弄完菜，謝書秋已經開始裹澱粉了，看謝書秋做飯實在是種享受，整個人都是帶著煙火氣的溫柔，晁弈沒走出去，就在旁邊看著謝書秋燒飯。

“你像個監工。”謝書秋在燙菠菜，抽空回頭看了無所事事的晁弈一眼。

晁弈笑了：“謝大廚好好燒，不好吃沒工錢。”

謝書秋聽著，若有所思地看了晁弈一眼：“不好吃不給親的意思？”

“......”晁弈聽著這麼不對勁，“你當這是嫖資呢？拿吻當工資啊？”

“那工資是什麼？”

晁弈想了想：“不給送飯？”

謝書秋笑了一聲：“那我更喜歡拿吻當工資，晁工待會記得結賬。”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三個菜快得很，沒一會兒就出了鍋。

兩人洗了手吃飯，晁弈還沒下筷，就被謝書秋攔著：“先付工錢。”

“付什麼呀......”晁弈像個拖欠工資的資本家，“還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謝書秋笑了聲，鬆開了手，夾了根菠菜放進晁弈碗裡：“吃這個。”

“不給吃肉？”晁弈睨了一眼那根菠菜，“剛還說要養胖我。”

“營養均衡。”謝書秋又夾了塊肉給晁弈，“彆跟個小孩似的。”

晁弈皺著眉把肉放菠菜裡，團成一個菜包，閉著眼吃了下去。

謝書秋看的好笑：“又不是毒藥。”

“差不多。”

晁弈也沒真那麼挑食，哪能一點綠葉子都不吃，就是仗著有人寵，撒撒嬌耍耍賴，謝書秋後麵夾過來的菠菜他也沒拒絕，統統皺著眉吃了下去，模樣是痛苦了點，但好在也沒鬨，一口菜一口肉一口飯，吃得歡。

謝書秋也由著他耍脾氣，給他夾菜裹菜，他隻覺得晁弈太可愛了，三十多歲的人，拿出去也是個名聲大噪的作家，在家裡跟個小孩兒似的。

吃完後，晁弈自覺地收碗洗碗，甩著手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見著謝書秋靠在沙發旁等他。

晁弈沒忍住，笑了出來：“乾嘛啊謝教授，弄得我平時不讓親一樣。”

謝書秋挑了挑眉：“那不一樣。”

“那我要說不好吃呢？”晁弈慢慢走過去。

“那以後都你燒飯。”

晁弈走到謝書秋麵前，笑著說：“謝排骨和晁蛋蛋啊？”

謝書秋也沒忍住：“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多學幾個菜啊？”

晁弈搖頭：“學了以後就得我燒飯了。”

“擱這等我呢？”謝書秋笑著，“那還不快點巴結下大廚？”

晁弈笑著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