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弈捧著一大束紅玫瑰坐在車上時,比自己打比賽還要緊張。
辯論賽在上午,謝書秋一早就出了門,他得提前去現場踩點,去之前給晁弈準備好了早飯,又囑咐他開車慢點。
“到哪了?”晁弈剛到門口,謝書秋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到門口了,在找位置了。”
離比賽開始還有十分鐘,他沒讓謝書秋折騰,自己對著票找到位置就坐下了。
“加油。”晁弈剛把消息發過去,餘光突然瞥到一個湊近的腦袋。
“哎兄弟,你女朋友比賽啊?”
“啊?”晁弈把花往旁邊挪了挪,試圖遠離那個湊近說話的腦袋,“我愛人。”
晁弈沒去糾結“女朋友”不“女朋友”,跟一個陌生人嚴肅地說“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這也太奇怪了,刻板印象不是這麼糾正的,晁弈也沒那個閒心,“愛人”是一個共通的詞彙——
想到這裡,晁弈突然倒吸一口氣,迅速換成了單手抱花,掏出平板就是一頓記,這就是素材啊!!!晁弈眼裡都冒出了金光,“愛人”本身就是個治愈又美好的詞,晁弈的新文裡不能沒有它。
“啊,愛人,老婆是吧?”
“......”晁弈懶得搭理他,掃了他一眼。
台上的辯手已經齊刷刷入座了,晁弈看向了謝書秋。謝書秋裡麵穿的是晁弈的襯衫,早上起來的時候,晁弈迷瞪瞪的,非要謝書秋從自己櫃子裡挑件襯衫,不挑不讓走,謝書秋愣是扯著自己被抱住的胳膊扯了好一會兒也沒扯開,最後還是把晁弈親清醒了才能起身。
晁弈看著謝書秋露出的襯衫領,想起這事,臉紅了一圈,扭過頭跟剛剛那個腦袋說:“看見沒,正方二辯,我愛人,男的,我老公。”
這話太羞恥了,拉著個陌生人一本正經地介紹自己男朋友,這事要擱一個月前,你把拿刀架晁弈脖子上他也乾不出來。
晁弈也覺得這有點幼稚了,扭過頭打算不再說話,誰知那個腦袋奇怪又不可思議地在謝書秋和晁弈身上來回轉換視線,這眼神弄得晁弈有點煩:“有話你就說。”
“嫂子好!”
???
晁弈猛地扭過腦袋:“你叫我什麼?!”
“......”那個腦袋老老實實地換了個稱呼:“哥夫好。”
晁弈震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是謝書秋弟弟??”
“表弟表弟。”那個腦袋又湊過來,“我還是大學生呢。”
“你叫什麼?”晁弈往後退了一點,他實在不喜歡跟人湊太近。
“謝墨,墨水的墨。”謝墨往後退了一點,“我叫你哥行嗎?哥夫叫著有點怪。”
“你叫我什麼都行,我姓晁,日兆晁,單名一個弈。”
“晁哥!”謝墨從善如流。
“......”既然是人家表弟,晁弈也不好太冷漠,不然謝書秋那過不去,場上的辯手還在整理稿子,主持人還沒上台,晁弈趁著這點工夫問謝墨:“在哪讀書?”
謝墨說了個學校,又說:“我可崇拜我哥了,他太厲害了,晁哥你見過打辯論沒?那股自信勁,真的,絕了,侃侃而談又——哎呦我形容不來,你待會自己看,真的絕。”
謝墨說著,主持人已經上了台,燈光往台上一聚,大屏幕上也亮出了辯題和計時器。
“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本次比賽表演賽的現場,本次比賽辯題是‘死亡是生命的完整還是生命的遺憾’,比賽沿用省賽規製。接下來,有請雙方做自我介紹。”
“正方一辯,夏紀。”
“正方二辯,謝書秋。”
“正方三辯,陳雪。”
“正方四辯,於聞。”
“謹代表正方,問候在場各位。”
表演賽沒有校院之分,他們不代表某所大學,隻代表他們自己。
晁弈看著鞠躬的謝書秋,覺得心都要撲上去了,怎麼能有這麼適合聚光燈的人?
夏紀是全場第一個發言的,晁弈覺得這位置挺好,夏紀穩,聲線也穩,有種娓娓道來但又很有說服力的感覺,很讓人有想聽的欲望,點立得死死的。
晁弈以為接下來該反方一辯說話了,誰知站起來的是反方四辯。
他愣了一下,低頭開始搜省賽的規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