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淩泱和宇文枳到達留堂鎮的時候,已經完全入了夜。
平日裡,在這個時辰還很熱鬨的小鎮,這一次竟顯得說不出的淒涼。
魏淩泱看著這番景象,就緊鎖起了眉,心內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是不對勁的。到是那宇文枳,隻是一副心神焦悴的樣子,徑直的就向鎮子裡走去。
“宇文枳,這留堂鎮似乎是有些不對勁?”魏淩泱伸手拉住了宇文枳說道。
“那又怎樣?”宇文枳低下頭盯著那個拉住他的手,眼神似是有些不悅。
魏淩泱被宇文枳的這一問問的有些語竭,再加上他那不悅的神情,就很知趣的忙放下了手去。
這一路上他與宇文枳也算得上是交談的頗深,無論是國體文武分治,還是邊防外交,都有涉及。就是說起風土人情,音律武功,兩人也能談到一起。似是很久沒有找到這麼一個對著口味的人,兩個人就都變得滔滔不絕了起來。談到儘興的時候,又一起大笑,很是暢快。
就是這樣,魏淩泱才對身邊的這個少年更多了分了解,知道了這宇文枳似是有著特殊的潔癖,不喜歡人的觸碰。而為人總是太過驕傲,在處事方麵想法又獨特,所以大家對他怕的多,接近的反而少了。但是,他的絕世容顏,再加上武藝超群,所以豔羨他,敬慕他的人也不在少數。
剛剛,自己犯了他的忌諱,拉了他的手,他也不過隻是有些不高興了,沒有真的對自己不客氣,已經算是給自己的優待了吧?魏淩泱這樣想著,就再也不敢攔著宇文枳接下來的行動了。
宇文枳直接駕著馬就長驅而入,在鎮子裡就是一溜的小跑。卻見這個鎮子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門口還懸著個橘黃色的燈籠。燈籠不大,樣式卻是極奇怪的。做的刺棱八角,沒有絲毫對稱的美感,再加上那裡麵的火光都很一致的幽暗,在這樣的月色映襯下,竟顯得是多了幾分的陰沉。
是兜轉了很久,宇文枳才在鎮子最中間的地段,杯不停門口下了馬來:“這鎮子原就是這樣?”
“雖然這裡地屬邊陲,但是離晉城是最近的,也是通晉城去昇惜國的必經之路。因而有很多商賈會在這歇腳,做好一些補給再去晉城入沙漠,好與邊境幾國通商。因而這裡向來很熱鬨的……所以,開始我才會說奇怪的嘛!”
“而且這家家戶戶的都懸掛著這麼奇怪的燈籠……我們還是找個人打聽打聽才是!”宇文枳說罷就推開了杯不停的門進去了。
這杯不停的酒在大涼西北邊境是出了名的,所以往日裡來這喝酒的人絡繹不絕。但是今日進門,除了一個掌櫃站在櫃台那算賬之外,連個小二都沒有看見。
“掌櫃的……”宇文枳環顧了一下這個酒樓的上下,再把眼神壓到了這裡唯一的一個活人身上。
“唉,來了。兩位客官裡麵請,來來,這裡坐。看兩位客官的樣子啊,就知道是從外地來的,這麼風塵仆仆的,要吃點什麼嗎?我們店裡的菜啊個個都味道絕佳,還有那酒,更是出了名的香醇,要不要看著上一壺?”
“恩。那來個兩斤陳年竹葉青,一盤鹵過的牛肉,和一碟花生米吧。剩下的,再來幾個店裡的招牌菜,掌櫃的你就看著上。”魏淩泱看著宇文枳對他眼神示意著,就很自覺的對著那個老板說了起來。
“好嘞,客官您稍等。”
“我說掌櫃的啊,你這麼大一個酒樓,不多找幾個小二來幫幫忙,一個人能忙的過來麼?”宇文枳撇了一眼掌櫃拿過來的兩個茶杯,眼微眯了起來。
“哎,我們這店啊,都快要關門大吉了,哪裡還需要再請小二啊。”掌櫃的邊搖著頭,邊給魏淩泱和宇文枳兩人倒著茶水。
“關門?怎麼會呢,掌櫃的,我三個月前還在這裡喝過酒,高朋滿座的。怎麼才這麼短短一段時間,這杯不停就要關門了呢?還有那外麵的大街上,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的,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啊?”魏淩泱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就向著掌櫃的問了起來。
宇文枳也跟著抬起頭看著那個掌櫃,也很期待他接下來的話。
“哎,客官遠道而來,自是不知的。就在三個月前啊,這留堂鎮上出了幾樁怪事。此後,留堂鎮的人再也不敢在晚上出來了。而最近又趕著那晉城在打仗,也沒有什麼往來的商賈了,彆說我這杯不停的生意淡了許多。這留堂鎮的店麵啊,都一間接著一間的關了。”
“怪事?那是什麼事啊?”
掌櫃聽到這個問題後,就看了眼麵前的這兩個少年,是想了好一會,才緩緩的坐了下來,沉著聲音說道:“我們這留堂鎮向北走,到靠近城根的地方,有一個宅子,是前朝就留下來的,平常都沒有人居住。那家最後的主子,在幾年前病死在那宅子裡後,這宅子就歸了官家管轄。但是好幾年了,官家都把他丟擲在那裡不管,一段時間下來,就也變成了個廢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