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想著之前她寫小說的時候,把甘明夜的成長路線寫的很完整,她不記得有這段啊。
而且以甘明夜的修為來說,他怎麼可能會被狗咬到,她記得甘明夜黑化之後,身邊還養著一條極其凶惡的黑色藏獒。
再說了,五峰門怎麼會突然跑出來一隻咬人的狗?這件事真的很奇怪。
葉凝上下打量著甘明夜。
甘明夜的耳根逐漸變紅,他有些不自然地弄開葉凝抓著他的左手,摸了摸衣服袖子。
突然,之前給葉凝換藥的女醫師走進門來,給甘明夜看病的那個年輕男醫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迎了上去。
“棗姐,天清長老什麼時候回來啊,我碰到了一個疑難雜症,”那個男醫師神色凝重地問著那個叫“棗姐”的女醫師。
“什麼樣的病人啊?我瞧瞧,”棗姐奇怪地問他,“你可是跟長老學了七八年了,什麼樣的病還能被你說成是疑難雜症?”
“喏,就是他,”那個男醫師指向站在一邊的甘明夜。
他小聲地靠近棗姐耳邊說道,“這個弟子最近對一隻咬了他一口的小狗茶不思飯不想的,還經常做夢夢到它……”
男醫師雖然壓低聲音,但葉凝還是聽到了他的話。
葉凝震驚地下巴掉到了地上,她用看變態似的目光看了一眼甘明夜,然後迅速往後退了幾步,跟他隔開一丈遠的距離。
甘明夜有點無語,但他又沒辦法跟葉凝解釋清楚,他總不能跟葉凝說那隻“狗”就是她吧。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這幾天一直是這種症狀,所以才來杏林閣瞧瞧,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巧,居然在這遇到了葉凝。
棗姐走近甘明夜,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臉色極差的年輕人,甘明夜濃密的眼睫毛微微顫抖,一雙深情的眸子目光躲閃,他微微笑著,看得出來他笑得很勉強。
甘明夜覺得自己現在尷尬地想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是有心儀的人了吧?”棗姐用吃瓜群眾的眼神看著甘明夜輕輕說了一句。
“什麼!”
“什麼!”
甘明夜和葉凝異口同聲地說道。
兩人大眼瞪小眼,但站在一旁的棗姐卻笑著拍了拍甘明夜的肩膀,“你那些症狀,應當是得了相思病,至於那對象是人是狗,小夥子,你自己心裡清楚吧。”
甘明夜今年剛二十三歲,因為他是二峰山的人,在五峰山並沒有多少朋友,從小又養成乖戾的性子,很多女弟子都對他敬而遠之,但他也毫不在意。
他多年以來一直在勤奮練功和謀劃大計,對感情這方麵並不上心,他覺得隻要他順利接管二峰門,要什麼女人沒有。
因此,甘明夜雖然在修煉上很有天賦,但在感情這事上卻有點遲鈍,他隻以為自己是病了,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是喜歡上了人。
葉凝站在一旁,繃帶吊著胳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怎麼會這樣!
按照小說的走向,甘明夜的官配會是他跟著五峰門的人去襄陽城的路上遇到的一個賣花女,而且這個女人在他的黑化路上可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轉折點。
他怎麼提前動心了?
這可不妙。
葉凝一時愣住,沒有反應過來。
棗姐笑著對那個男醫師說給甘明夜開點清心去火的藥煎煎喝吧,然後又扭頭看向一旁正在愣神的葉凝。
“你來換藥啊?”
“對,換藥。”葉凝舉了舉自己的右胳膊。
甘明夜剛才看到葉凝的反應,倒是有些意味深長地笑了,本來冷峻嚴肅的一張臉添了幾分活力。
“醫師,快點救救他們!”一個穿著藍色製服的弟子突然奪門而入,慌張地大聲喊道。
五峰山空閒書樓旁邊的小溪上,有座木橋年久失修,加上最近山門裡巡邏的人頻率增加,橋上腐朽的橫梁撐不住斷了,一下子掉進去十幾個人,這時候又是豐水期,小溪裡的水還很深,有好幾個弟子都被水嗆到了。
棗姐跟幾個醫師慌忙往前跑,臨走之前告訴一個年輕的女學徒,“你去給她換藥,那個櫃子上第三格藍色的藥瓶裡就是她的……”
葉凝他們幾個就被留在了原地。
那個女學徒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暗暗想著: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她硬著頭皮掀開簾子,跟葉凝說:“這邊,跟我來。”
然後那個女學徒又聲音洪亮地喊住想要離開的甘明夜,“哎,那個弟子,你,你也過來,幫我打個下手,他們都走了。”
甘明夜也莫名其妙地跟她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