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項鏈 項鏈怎麼會在這?……(1 / 2)

舊塵紀 眠汀 4588 字 11個月前

咖啡冒著熱氣,醇厚的苦澀讓人保持清醒,金邊圓盤旁邊放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主人公是今天一身白衫的冷玫瑰。

比起茶,商璵塵更偏好咖啡,他把咖啡杯擱置原位,纖如修竹的手指掂起桌麵上的照片。

還是不禁感歎一句好像啊。

他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就是白衣不染塵的清貴模樣,戴著帷帽恍若古畫裡飄下來的謫仙,他就遠遠地看了一眼,經年留影不曾忘。

沒人比他更清楚那個人不會回來了,他也一直跟自己強調,可跟蹤冷玫瑰時還是恍了神。

愛屋及烏,人之本性。

明知是假,也會因思念的人仿若重現眼前而欣喜若狂。

盯著拍到冷玫瑰背影的照片,嘴角噙了一絲笑意,或許往後他應對冷玫瑰好上那麼幾分。

而且適宜的溫水才能讓青蛙放鬆警惕做那盤中餐。

不摸清冷玫瑰的底細他始終沒辦法完全放心冷玫瑰,至於瑾薇,做哥哥的不希望她卷入這些勾心鬥角,他會處理,替她攔下不懷好意的魑魅魍魎。

冷玫瑰一覺睡到大天亮,他這兩天骨頭都躺得疲軟,夏日的餘熱還在做最後的掙紮,手伸到陽光下感受這稍縱即逝的暖意,沒來由地想死在這樣的日子裡也不錯。

蘇蝶一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青絲垂瀑,微風吻著發梢,冷玫瑰手心攤開接住一段熙陽,窗外是鋪天蓋地的光,卻隻有手能觸碰寸許。

“小蝶,商璵塵在嗎?”

“不在,說是去看布料了。”蘇蝶猶豫著要不要問冷玫瑰如今和商璵塵發展到什麼地步,昨天的事在她看來就是商璵塵明擺著給她家公子下盅。

“怎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要說什麼就說。”

“公子你不會被那個姓商的蠱惑了吧。”

冷玫瑰輕笑,明眸神飛,“哪跟哪啊,一碗杏仁酪而已,小蝶你不要大驚小怪,商璵塵對我好我便受著,不好我便忽視,有什麼大不了的。”

準確來說,他一直以來並不討厭商璵塵,從初見到現在商璵塵給了他在商家的體麵和細微之處的關心,未虧待他半分,他很感激商璵塵,讓他體驗到許久未有的尊重及重視。

實在是討厭不起來。

做為上海灘最嬌豔的交際花,虛情假意還是真心實意還是能分辨一二的。

“還有顧明禮進了醫院,給公子遞了帖,希望再見見公子。”

冷玫瑰泛著漣漪的情緒停止了波動,“多久的事了?”

“也就這兩天吧。”

“去瞧瞧。”

醫院的消毒水濃烈,刺激得鼻腔辛辣,護士們忙前忙後,醫院裡大多是老人,數著日子一天天過,腐化的身體等待在某個時刻徹底停下運作埋入土地。

心臟像是缺了氧,冷玫瑰感覺不舒服,自從他孤零零的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來後他就開始懼怕醫院,不過他還是強忍著恐懼走進醫院,他要親自確認顧明禮的死期。

找到顧明禮的單獨病房,冷玫瑰擰開門。

再明媚的人沾染上病氣都會變得蒼白,顧明禮躺在床上,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打進來,卻與他隔絕開來,陽光的溫暖和他無甚相關。

見冷玫瑰來了,顧明禮強撐著坐起來,眼裡冒出喜悅的精光,彎出個淺笑,“玫瑰,你來了。”

冷玫瑰點點頭,順好旗袍,就坐在病床旁的鐵椅上,裝作關切貌問道:“好些了嗎?”

貓哭耗子假慈悲,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顧明禮仔細瞧著冷玫瑰,生怕一個愣神眼前人便消散不見,“玫瑰,你彆離我太近,小心我把病氣過給你。”

“沒事的,”嘴上這麼說暗中不動聲將椅子挪遠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玫瑰你還是老樣子,無事不登三寶殿。”顧明禮捂嘴輕咳了兩聲,藏起了掌心的血色,“我爹說今晚要辦場慈善會,建一座學校,為我祈福。玫瑰你有空就來參加吧。”

“我會去的。”

冷玫瑰起身,“我就不多做逗留了,我回去準備準備,失陪了。”

看著冷玫瑰亳無猶豫的背影,顧明禮有些悵然失神,這個人還真是不會為了他哪怕停留那麼一小會,好似花開花落自有時,不特地為誰開得明豔落得淒美。

晚上,顧宅燈火織星,通明耀眼。

隱在角落的冷玫瑰想當小透明,奈何顧明禮屏開眾人將他往人群中央帶,燈光聚頂,他冷玫瑰注定招人側目。

與其說是慈善會,不如說是各家族財力的比拚。

拍賣品按順序抬上展,無非是些瓷器書畫,看得冷玫瑰神情萎靡,打著哈欠旁觀這群散財童子一擲千金。

台上一件琥珀揭了紅布,拍賣師進行介紹,冷玫瑰打著哈欠閉眼休憩片刻。

“這件寶物可大有來,是曾經冷知靖冷將軍的藏品,據說還是冷將軍送給許夫人的定情信物。”

冷玫瑰立馬失了倦意,激動得差點從坐椅上彈出去,手牢牢摳著椅子扶手,那是他父母的定情信物,遺失在那場大火中,如今卻出現在顧家的慈善拍賣。

琥珀被改成一條項鏈,泛著柔和的紅光,飽滿的紅色擠作一團,仿佛下一秒就會滴落如血般的水滴,手巧的工匠耗儘畢力所學將它雕成一朵極力綻放栩栩如生的玫瑰花。

握緊手中的號碼牌,這件拍品他誌在必得。

“開始競拍,起價十萬大洋。”

“20萬。”

閣樓裡傳來一道深沉的聲音,輕飄飄說了聲:“30萬。”

“40萬。”冷玫瑰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