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花表演完後,安然像是看準了時機一樣,走到屋中央握著掃帚說了幾段廣告。那些廣告全是她瞎編亂造的極滑稽的廣告詞,而且還用一種怪裡怪氣的忽高忽低的聲音表述出來,娛樂效果一點兒也不比佟非的“插花”差。眾人自然又是笑得前仰後合。
後來,大家說,讓妃子一人獨唱幾首歌兒吧。於是佟非被眾星捧月地推到屋中央。他撓了撓頭,笑嘻嘻地說道:“那我隨便唱幾道吧。”
說是隨便唱,他卻是撿了幾首他唱了好多次,是睡著也能唱得對歌詞的歌唱了起來。隻見他信心百倍地往中央站定,深吸一口氣,唱了起來。
效果還不錯。下麵的觀眾們個個眼睛發亮,笑靨如花。
後來,他然後又唱起了陳亦迅的《十年》,沒想到唱到一半兒就忘詞了《十年》這首歌,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時,卻聽安然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她給接住唱了下去,隻見安然兩手一舉,眉毛一揚,大夥兒便像全聽懂了指揮似地齊唱起來,就這樣,一屋子人混著一塊兒把這首《十年》唱完了。
陳雯突然說道:“安然,你也唱首歌吧?”話音剛落,便聽一群人起哄要安然唱歌。連李文賓也激動地叫道:“唱首來聽聽!”那樣子與他平時絲文的作風很是不對頭。佟非向安然看了一眼,隻見她仍是淡淡地笑道:“我就免了吧,今天大家都唱得比我好。”
“不行不行!大家都唱了,怎麼能你一個人不口唱!”陳雯說著,就把安然拉到了屋中央。安然站定了,向四周望了望了,似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好吧。”
於是,她開口唱了起來。佟非聽那曲調十分耳熟,似在哪裡聽過。終於,他記起來這正是那天他在她門外聽到的歌。他得承認,這青蛙妹看著不怎麼的,可這英文歌唱得確實不錯。他在現實生活中還沒見過誰唱過這麼棒的英文歌。唱完之後,有人問她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她說這首歌叫“Don’t speak”是No doubt樂隊唱的。大家都在高興地胡亂地拍著手。叫嚷著要她再唱一首。她一個勁兒地推辭,說嗓子不行了,唱不了。
佟非於人群的喧嘩聲中,注意到她說話的氣息平穩,臉不紅氣不喘地,一看就知道是個慣唱的。這時他想起陳雯說過安然的英文棒極了,早就過了公外六級。於是一股羨妒之氣竄上心頭,佟非笑了一下,開口慢悠悠地說道:“英文歌唱得很好,可是在座的兄弟姐妹們,你們是不是都聽得懂呢?”他說著向四周望了一下,又向她瞥去,挑眉問到:“可不可以來首中文歌呢?”
她平靜地望了他一眼,答道:“行啊!”
她的爽快反倒讓佟非有些手足無措。佟非聽她唱起了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
她的聲音,粗聽起來不太像女生,比較中性,卻自有一種渾和圓潤,似倚在橋上聽流水,似閒坐山巔看浮雲,如春天藍天白雲間飛翔的風箏,如冬日透過鬆林照在青苔上的陽光……佟非聽著聽著竟有一兩秒鐘的恍惚。或許如果當初佟非認識她時,最先聽到的是她這樣的聲音,他對她的印象要改觀許多。他不禁又想起初見她時的情景……
突然,佟非聽到耳旁響起一陣大聲的歌唱聲,他這才回過神來看周圍的人,原來她正帶領著大家都齊唱副歌部份。佟非看那群牆頭草們個個兒用鐵杆Fans的眼神看著她,嘴巴賣力地一張一合,表情誇張激動。而她呢,神采飛揚,眉眼露出一種自信與歡愉,微黃的頭發在微弱燈光下折射出一種柔和的美。她瘦高的身影此刻仿佛已脫離眾人,獨自一人遠遠地站在舞台上,產生一種無可言說清冷孤絕。仿佛遠山之間飛翔的白鴿,又若空山新雨後的密林小花。
佟非心中詫異不已。
她並不是專業歌手,她的唱歌技巧並不見得就比人高多少,她長得也很普通,可是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地點,從她的肺的深處吐出的氣息吹奏出的聲音,卻意外地讓佟非深受觸動。佟非有一兩秒地呆了。他的眼睛隨著她移動,心想:她真是個,很奇怪的女孩。
晚上躺在床上,就在佟非翻身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深刻地感覺到:如果她是男生就好了!那就能和她稱兄道弟了。
不知為什麼,麵對這樣一個怪女孩,佟非很難像對待彆的女孩那樣來對待她。把她當朋友吧,她似拒人於千裡。把她當普通同學吧,卻又總能在她身上發現一些奇怪的特彆的之處。
總之,這真是個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