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昌在前頭領路,待進了大門,他停下腳步,對著東方彎腰拱手,表情恭敬地說:“得皇上厚愛,當年將這座前朝的王府賜給了將軍大人。將軍府是個五進的大宅子,這第一進是前院,將軍和已經知事的少爺們都住在此處。
但前些年大少爺和二少爺陸續成家,將軍就做主將旁側的院子撥給了兩位少爺。後來,夫人命人修了圍牆,將兩位少爺的院子改成獨立的宅子,可通過兩個角門進出將軍府,又把第二進改成了花園,第三進改成待客之所,第四進和第五進則是後宅女眷的住處。
三少爺還未成婚,日常就住在前院。
四少爺和五少爺未滿十歲,按規矩跟各自的姨娘住在後院,由姨娘教養。”
蘇昌邊說著,邊指給蘇粟看,待一行人來到第二進的垂花門前,他和身邊的小廝一齊停下腳步,目送蘇粟和李嬤嬤繼續往裡走。
越過垂花門,映入眼簾的是數棵紅梅,遠處是英石假山,白雪皚皚,有種萬物蕭條的美。
見蘇粟往那邊看,李嬤嬤笑著說:“左側還有個池塘,種滿了荷花。待夏日荷花盛開之時,小小姐可乘船賞景,也可采了新鮮的蓮子來吃,頗有些趣味。”
說著,又一指右側,“冬日天太冷,花花草草都凍死了,看著是有些無趣。但等來年開春,小姐會使人移植些珍稀花草過去,等到了夏日,百花盛開,姹紫嫣紅,那景色之美,整個都城都罕見。
每年春夏,府上都會舉辦各種賞花宴邀請都城各個府邸的夫人小姐們前來賞玩。”
東梁國地處東北,這可不是千年後溫室效應導致全球變暖的現代,這裡的冬天時常下雪化雪,最冷的時候能有零下三四十度,這個溫度花花草草根本無法存活。這麼大的一個花園,不提每年開春從南方運來珍稀花草耗費的人力物力,隻每年冬日清理他們就足夠耗時耗力了。
也就東梁國獨一份的護國大將軍府了,有這財力如此鋪張,也有這實力不怕朝堂上的文官們彈劾奢靡。
李嬤嬤描述的雖然很美,但蘇粟未穿越前也見過一些名勝古跡,再加上天氣寒冷,她沒啥心情欣賞這些被雪覆蓋的石頭,因此隻點了下頭,“等來年春天,我必然要來好好欣賞一番。”
李嬤嬤一直細心觀察她的表情,見她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心下欣慰於小小姐沒因長在外麵而太小家子氣,臉上不由帶出笑來,“小小姐請走這邊。”
這邊是條通往內院的亭廊,兩側被透光的料子糊上,沿路還放置了燃著無煙炭的火盆,走在其中暖洋洋的。
走了將近一刻鐘,才來到儘頭。麵前是個高大的拱門,有一個穿著玫紅色襖裙的丫鬟垂手站在門前,她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長相端莊、身段苗條,見到她們一行人,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快步上前,屈膝行禮,“奴婢春容,見過大小姐。”
蘇粟伸手扶她起來,就見她眼眶泛紅,看著自己,淚珠滾滾落下,“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夫人日也盼,夜也盼,終於盼到您回家了。”
她的表情和聲音很能感染人,饒是蘇粟一直不在狀態,也不由心裡發酸,又是為自己可憐,又是為原主委屈,“我回來了。”
春容趕忙用帕子擦掉眼淚,破涕為笑,“這大喜的日子,奴婢竟然還哭出來了,該罰該罰。大小姐一路奔波辛苦了,夫人命奴婢引您去正院。”
蘇粟下意識地看了李嬤嬤一眼。
春容注意到了,笑著說:“還要勞累李嬤嬤隨大小姐一起去正院見夫人呢。”
春容舉止端莊,性子卻很活潑,口齒伶俐的為蘇粟科普,“將軍常年鎮守在邊境,夫人留守都城管理後宅。將軍納了二十位姨娘,除了得夫人允許,跟在將軍身邊伺候的常姨娘和楊姨娘,還有住在莊子上的四位姨娘,其他姨娘都住在後院。”
“其中白姨娘生的雙胞胎三少爺和二小姐跟您一樣今年十七歲,隻生辰小您兩個月;
趙姨娘生的三小姐今年十四,五小姐剛滿十二歲;
錢姨娘生的四小姐,今年也十四歲,小三小姐半歲;
四少爺今年八歲,生母早逝,現在養在文姨娘跟前;
五少爺才不到三歲,自小體弱,夫人憐惜,免了他生母穆姨娘的晨昏定省,讓她專心照顧五少爺。”
正院離的並不遠,蘇粟剛把關係理清,一行人就到了正院門前。
早有小丫鬟探頭探腦往這邊看,見到了人,立刻笑道:“李嬤嬤您回來了,夫人吩咐讓你們直接進去,不必通稟。”
就在這時,久違的歡快聲在蘇粟耳旁響起,“宿主宿主,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