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災過後，這邊山匪又多了起來，但隻有成州到明州這段路，經常有山匪，彆的地方倒還好。之前已經有過剿匪的動作，不過也因為蟲災擱置了下來。”

其實蟲災這事兒顧知芊早就預料到了，師傅給她的下山考核就是算算大晟朝國運，當時西北方向並不好，加上明州多災多難，顧知芊就知道八成又要出事兒了。不過卦象上還有彆的凶象，顧知芊沒推算出來，想來就是銀子丟失的事兒了。

想到這兒，顧知芊突然醒悟，既然那時卦象上就有顯示了，那說明那個時候幕後者已經著手準備，有了大概的時間，查起來也輕鬆一些。

下山前，負責明州暗樁事宜的師姐也要下山，倒是和自己提了幾句剿匪的事兒，看來要想查出銀子還是要查查山匪。

墨竹又想到了顧知芊身邊負責暗樁的枝畫，翹個二郎腿問：“枝畫怎麼樣？這丫頭雖然天賦不高，但夠努力。要是她不行，我就把她抓回毓亭山繼續練。”

顧知芊笑了，一副我懂你的眼神，無非是想找人做苦力嘛。

“接下來我要去盛州，你要是找我彆找錯了地兒。”說完朝顧知芊揮揮手，又回到屏風後了。

送走了墨竹，顧知芊又重新看起了密信。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顧知芊收好密信，看著屋內沒有什麼異常，才打開了門。

“我想和顧姑娘商議一下。”門外站著蔣臨軒。

“那殿下進來吧。”

關門前，顧知芊特地看了看蔣淮川的房間，沒有任何動靜。

“接下來我們要走的是運送銀子的路線，我想著可以順路排查一下山匪。”蔣臨軒直接進入主題。

“可以啊，省時省力。”正好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顧知芊倒是樂見其成。

蔣臨軒盯著顧知芊看了許久，開口道：“顧姑娘知道是誰了。”

這不是個疑問句。

顧知芊心裡確實有個答案，不過還要確認。

“來之前我就想過，母妃與我說讓我此行調查結果能讓賢妃下馬，所以排除了母妃做的。但是陳太傅有必要拿五十萬兩白銀嗎？”

蔣臨軒的思路其實和顧知芊是一樣的，朝中勢力主要分成四撥，王氏和陳氏兩黨占了文武的半壁江山，其次是薑丞相為首的中立，最後小部分是四殿下五殿下或者其他勢力的人，例如毓亭山。

與其說是誰偷的銀子，還不如說是誰需要這筆銀子。五十萬兩白銀也不是小數目，很大的可能性是私自養兵，那承恩大將軍的嫌疑直線上升，可是王氏手握兵權，要想造反直接帶兵進京就行，何必養私兵呢，那陳太傅又很可疑了。

“我倒是有個想法。”顧知芊說出了之前在馬車上一直思考的問題，“如果是養私兵，那五十萬顯然不夠，他要是花完了，那後續的銀子怎麼解決呢？”

這倒是個蔣臨軒沒有想過的問題，五十萬兩夠花多久？日後又該怎麼解決所需支出，這一次運氣好，難道以後每次都要劫朝廷的銀兩嗎？

蔣臨軒明白了顧知芊的意思，“所以這是一次碰巧，正好被他發現了這麼一個機會，他不養私兵，隻是缺錢而已。”

顧知芊眼神裡滿是讚許，那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那既然知道是誰了，我們查起來就輕鬆許多了。”蔣臨軒感覺身上的擔子變輕了，整個人鮮活起來。

顧知芊麵上裝作高興的樣子，但是心裡卻有了其他的計劃。隻是還不能告訴蔣臨軒和蔣淮川，一切還需等到時機成熟。

翌日一早，三人早早起床，動身去往明州城，身邊的暗衛收到了搜查沿途山脈的任務，留下一小部分保護三人，剩下的都派了出去。

馬車裡，蔣臨軒自己說一些，引誘著蔣淮川說一些。

“所以，是五弟！”

蔣淮川恍然大悟，倒是他之前沒有把蔣庭淩放在心裡，而忽視了這個人。

“沒想到啊，五弟居然打上賑災銀的想法，是之前小看他了。”蔣淮川小聲嘀咕，他之前懷疑的也是陳太傅。

這下蔣淮川也如釋重負，靜靜等著兩天後到達明州城。

和躍躍欲試的蔣淮川相比，蔣臨軒閉目養神想想還有什麼忽視的地方。

忽然想起，之前進入珂仁樓時，顧知芊和掌櫃之間的異樣，她似乎是動了動手？蔣臨軒也隻是站在她的斜後方，沒有看太仔細。到了房間門口，掌櫃也是對著顧知芊說的，似乎是在暗示她進入這個房間。還有自己去找她時，窗戶是關上的。

想到這兒，蔣臨軒睜眼看向閉著眼睛的顧知芊，總覺得她心裡還有其他的事情。

但願是自己想多了吧，她還來找自己說要幫自己，總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長時間的壓抑像一隻猛獸吞噬著蔣臨軒，就在他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顧知芊闖入了自己的眼中，也不知怎得自己就相信了她，相信她會將兔子照顧得很好，相信她會帶著自己走出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