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從祭壇後走來一批穿絳紫色錦衣的人，正是祭辰司，領頭的人帶著帷幕，本就看不清麵部，這下連頭都看不見了。祭辰司將跪著的人包圍起來，不知道說了什麼，跪著的人齊齊向顧知芊磕頭。

這個場景實在是詭異，終究是抵抗不住精神消耗，顧知芊暈了過去。

再睜眼，看到自己躺在床上，顧知芊才回過神來，她不知道這夢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彆人經曆的事情，但是這種不能說不能動，連聲音都聽不見，仿佛脫離世界一般的經曆不想再來第二次了，可是這卻是自己控製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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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三個人又感到了府衙，本來是說讓顧柏笙查案去，但是顧柏笙堅持要保護二人，這才同意了他一同隨行。

“這些是盛州城經商人員名單，以及過去幾年上報的賬本。”盛州知府吳大人已經準備好了相應的卷宗，又指向另一張桌子上的賬本，“那些是其他城鎮的，因為商人主要集中在盛州城，所以其他城鎮的不多。”

雖然表麵是調查命案，但是要調動府衙卷宗和賬本是需要聖旨的，所以在出發前，聖上另外補充，去盛州視察下稅銀。畢竟之前也有朝廷不定時抽查，所以也驚動不了幕後的人。

看到兩桌子的東西，這可真是個大工程，但是蔣臨軒不敢分給其他人，把府衙的人都趕出去了之後，無奈地看向顧知芊，“就我們倆，辛苦一點吧。”

顧柏笙雖然不懂賬本，但是在廷尉也是看過不少卷宗的，試探地問：“還有我呢殿下。”

蔣臨軒上下打量一番，剛想委婉拒絕，顧知芊“嘶”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可以將這些賬本，按照買賣東西的不同，分開查驗。”她找出兩戶賣油的商鋪的賬本，“殿下請看，這兩本都是賣油商戶的，若是能找出其中進價和賣價不正常的地方，應該就能找出稅銀源頭問題了。”

蔣臨軒皺著眉頭接過兩本賬本，看了看，“確實，顧姑娘這個法子可以一試。”

顧知芊也笑了，語氣輕快起來，“那米麵油這些就給哥哥看，成衣飾品這些我看，剩下的給殿下如何？”

兩個人都同意後，開始分起了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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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安靜地翻起了賬本，一時間房間裡隻有莎莎的聲音。

過了一個多時辰，顧知芊看另外兩個人眼睛都有點紅了，出聲道：“那我們現在先說說不對勁的地方？”

“好。”顧柏笙早就撐不下去了。說完他拎著幾本賬本，坐到了顧知芊對麵。

“你們看，這家城東米鋪去年從安慶鎮花一千八百兩白銀買了五百石梗米，這是他們的憑證，沒問題吧，但是這家許記米鋪同樣是在安慶鎮，五百石梗米花了三千兩白銀。”顧柏笙又將兩家的憑證放在一起，確實都是安慶鎮，看著一模一樣沒有偽造痕跡。

“同樣的，城東米鋪在佑安鎮花了一千兩買了三百石秈米，這家許記米鋪卻花了兩千兩在會安鎮買四百石秈米，這個憑證也不像作假。”顧柏笙又指了幾家，都有這種問題。

“我這兒也是，明明在同一個地方買進，卻有著不同的價格。”蔣臨軒跟著說出了些問題，“顧姑娘哪兒也是吧。”

顧知芊點點頭，“可是這些店鋪太多了，涉及到周邊城鎮也很多，若是我們親自去查，會打草驚蛇。”停頓了一下之後又道：“聖上不告訴殿下究竟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也不說問題究竟在哪兒，就……”

突然，顧知芊想起了李文才說的話，看向了顧柏笙，“哥哥你不是那幾天一直在崇神殿嗎？”

顧柏笙有些心虛，移開了視線，但是顧知芊的目光太過灼熱，乾咳了兩下，“雖然我在，但是主要還是說的命案的事兒，再要麼就是戶部尚書竭力否認，戶部絕對沒有貪贓，也沒有不按規矩辦事兒，就算是出了事兒也不是戶部的問題，將矛頭指向了盛州知府。”

想了想又道：“剩下的時間就是想知道是誰告訴的聖上這個消息，聖上不想說，就把話頭指向了我們廷尉。”

顧知芊眯了眯眼睛，半信半疑地移開了視線。

“我們現在也算是有些頭緒了，就是真查起來陣仗太大，就像顧姑娘所說，容易打草驚蛇。”蔣臨軒用手揉了揉眼睛，起身道：“我們先去用膳吧，回來再想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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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芊被留在府衙好幾日，除了麵對無數的賬本，找出無數的問題之外，想不出來什麼對策，聽到墨竹說找的破陣的人到了，央求蔣臨軒放一天假，蔣臨軒為此事也甚是頭疼，想了想便答應了，正好可以換換心情。

來到那處宅子，趙和鈺在外頭守著，和墨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看到顧知芊來了，墨竹揮揮手。

“你可算來了，都已經進行了好一會兒了。”墨竹拉著顧知芊的手走到了一邊，“我問了你師傅，他說這件事情就不要宣揚出去了，在毓亭山內部查查是誰，趕出去就是了，他們要找的凶手也不是布下這陣的人吧。”

顧知芊心想，布下這種邪惡的陣法，卻隻是將人趕出山，這個懲罰也太輕了。

“那若是查出來是誰，一定要告訴我一聲。”

“放心吧，少誰都不能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