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 沈大人怎麼不叫醒我?(1 / 2)

圍獵正式開始時,趙硯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手上戴著一枚玉扳指,手持飾以金玉的弓箭挽了個滿弓。

那離弦之箭射中了一隻野鹿,不過含碧猜應當是宮人們事先準備好的,不過也不要緊,趙硯這一箭算是將秋獵的帷幕拉開。

“今日誰能奪得這魁首,朕重重有賞!”隻聽他氣勢如虹道,好似意氣風發般,一旁的太尉卻暗自皺了皺眉。

寧長儀則端坐著,維持著她皇後的氣度,她今日的衣飾亦是華貴無匹,寧長雪則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含碧坐在一旁,花蕪瞧見她望向寧長雪的目光,十分貼心的解釋道:“昭儀,那是皇後娘娘的親妹。”

含碧嘴角微勾,她自然見過寧長雪,不過那是在從前她還是崔家小姐時。她想了想方才寧長雪望向趙硯的眼神,可不像一個單純妻妹的眼神。

“有趣。”隻聽含碧道了一聲,獵場的風太大,花蕪沒聽清楚,“昭儀方才說什麼?”

“無事。”含碧含糊道,說完又去看獵場內的眾人,趙硯自然一馬當先,宮人們則牽著獵犬緊隨其後。

隨後,含碧的目光略過沈琢,他今日為了圍獵著了一身胡服,不再是從前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更添了幾分颯爽。

沈琢回過頭時,含碧卻以團扇掩麵,附近還有一堆出行的世家貴女,是以眾人一時不知道他在看誰,不過如同在湖麵投入一顆石子,泛起漣漪。

“沈大人方才在看誰啊?”說話的人是蘭素心,蘭家長女,眾人都知道她自某次宴會看見了沈琢,自此癡戀沈琢,即便知道他有婚約還是癡心不改。

“總歸不會是在看姐姐。”又有一人說話,這貴女容貌雖美,麵相看上去卻有幾分刻薄,果然唇中吐出的話語也有幾分不善。

蘭素心望著她,眼中有些憤憤之色,不過卻沒什麼辦法。陳芊是陳府第三女,長姐入宮做了容華,陳家如今風頭正盛。

陳芊她倒不是喜歡沈琢,隻是純粹喜歡潑蘭素心的冷水罷了。眼看氣氛有些不對,眾人便開始打圓場,讓這兩位離得遠些。

不過含碧倒是懶怠去看二人鬥嘴的,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小女兒家的一時賭氣,不過,她曾經也如此過,想到此處,含碧低頭苦笑了一聲。

圍獵仍在繼續,用過了午膳,隨從們負責清點眾人的獵物,不過趙硯似乎還有些意猶未儘,含碧則估算著這圍獵還要持續多久。

果然,夜間還是住在此處,含碧躺在氈帳內,沒什麼困意。想了想,還是未曾驚動花蕪他們,獨自起身披衣走了出去。

月光落在錦葵上,沈琢看見身著披風的含碧立在一旁,不得已他喚了一聲,“昭儀。”聲音有幾分乾澀。

含碧回頭看他,月光下她眼角那顆淚痣十分顯眼,“哦?沈大人竟也未曾歇下?”

沈琢並未直視她,隻是道:“是,不知道怎麼心中有些煩亂,想著出來走走透透氣。”

他未曾說謊,這幾日他總是夢到往事,不過含碧與夢中終究是不同的,他總覺得如今的含碧身旁像是裹了一層堅冰。

“那還真是巧。”含碧有些隨意道,寒月落在她長長的睫羽上,沈琢此刻能看見她雪白纖細的脖頸。

最終他還是斟酌著問出口道:“昭儀,如今過得可好?”

含碧微笑著回他,“很好,陛下待我極好。”

沈琢聞言攥緊了衣袖中的手,隻是他想要說出口的話始終未能出口,他知道含碧不會信他。

讓她拋下此刻安定的生活,和他離開,想必含碧也不會願意。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轉過身不再去看含碧。

含碧看著他的背影,夜風吹拂起幾縷發絲,心中泛不起一絲漣漪。她想,他似乎還是從前的模樣,可惜她不是了。

隻是恰在此刻,遠處火光衝天,二人皆麵色一變,前來尋含碧的花蕪一路跌跌撞撞跑過來,她身上有些汙臟,應當是急著過來報信方才跌了一跤。

“昭儀,不好了,聽說是北狄派來的刺客,隻是不知道刺客是不是衝著陛下來的。”隻聽花蕪驚惶著對含碧道。

含碧倒也還算鎮靜,她囑咐花蕪道:“此刻最要緊的便是陛下的安危,因秋獵的緣故,禁軍都隻駐紮在上林苑附近,你找個地方與凝枝好好躲起來,我與沈大人去找援兵。”

花蕪看著她欲言又止,“昭儀……”含碧又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看了她一眼,“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她此刻目光冷冽瞧向沈琢,“走罷,沈大人。”沈琢看著她,“不行,你不能去。”含碧卻勸說道:“禁軍隻聽陛下的調令,你一人前去口說無憑,我是陛下寵愛的妃子,那禁軍統領又識得我能說得上話,應當比你一人前去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