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 那是不是沈郎君?(2 / 2)

一路上,蘭素心所期望的曖昧旖旎並無半分,沈琢始終與她保持著距離,待到花燈節即將結束,空中升起煙火,蘭素心本想叫沈琢看,卻見他始終與自己隔著距離。

蘭素心便紅了眼眶,“沈郎君可否告訴素心,是素心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

沈琢不為所動,“蘭娘子並未做錯什麼,不過蘭娘子畢竟雲英未嫁,這是為著娘子的名聲考慮。”

蘭素心聞言哽咽道:“沈郎君難道不明白我一片真心麼?”這話近乎大膽了,好在四周並無什麼人,沈琢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蘭娘子怎可胡亂說話。”

蘭素心也知道自己一時激動說錯了話,隻是此刻她隻恨不得能讓沈琢明白自己的真心,便對他剖白道:“自我在宴上第一次見沈郎君時,獨你與他們都不同。”

她是蘭家長女,無數人想著討好,是以在宴上見過一次沈琢,她還記得他不同於那些俗人,在席間談吐文雅又溫和有禮。

隻是那時她聽說他有婚約在身,便死了心,隻是未曾想,又出現了轉機,如死灰般的心便又複燃了。

沈琢卻反問她道:“不同?蘭娘子的家中是不是想極力促成沈家與蘭家聯姻?”

蘭素心見他如此,便道:“有什麼不妥?蘭家與沈家倒也算門當戶對。”

沈琢深沉的眼望著她,“若是我不是沈家的人,若是我一心想要脫離沈家呢?”蘭素心一時語塞,她似是未曾想到對方會這樣反問自己。

“承蒙蘭娘子厚愛,隻是某已心有所屬。”沈琢如此道。

蘭素心聞言便有些頹然,她倒也未曾再問那人是誰,隻是也未曾再哭了,因為她知道沈琢不會心軟。

沈琢又想起雲荔,在心中長歎一聲才道:“今日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隻是望蘭娘子日後自珍自愛,早日覓得良人。”

青黛見蘭素心是歡歡喜喜走的,沒想到回來時雙眼紅腫,看著像是哭過。

青黛忙問道:“娘子這是怎麼了?”蘭素心便道:“我累了,先回府再說。”青黛隻好扶著她,上了馬車。

待到回了蘭府,蘭素心伏在閨房的枕頭上又哭了一場,青黛少不得安撫一陣,又從隻言片語中知道她是被沈琢拒絕了,青黛微微蹙眉道:“這沈郎君怎麼如此不識好歹。”

蘭素心拿絹帕拭了拭淚,方才道:“是我的錯,自取其辱,日後這事也不必提了。”

蘭素心隱隱能猜到沈琢心有所屬的人是誰,不過沈琢對她無意,她自然也不會糾纏。

“我累了,青黛你去守在外間。”蘭素心對她吩咐道,青黛自然領命,蘭素心脫了衣飾臥在榻上,或許是疲累的緣故,很快便沉入夢境。

蘭素心打量一眼四周,這似是她與沈琢初見時的宴會,她雖是蘭家長女,從小住在舅母家,長到十五歲才被接回蘭家,卻不如小妹得寵。

今日宴請的主人大手筆,命人上了道渾羊歿忽,隻是蘭素心自小便沒吃過這道菜,蘭家雖豪奢她不受寵也未曾吃過這菜,便有些失儀,席上又叫陳芊譏諷了幾句,“蘭姐姐恐怕沒吃過這道菜呢,不過也不怪蘭姐姐,畢竟從小養在小戶裡,能吃什麼好東西?”

說罷陳芊掩口笑道,眾人顧著蘭素心的臉麵,想笑又不能笑。

陳蘭兩家素來不對付,蘭家看陳家這等靠送女兒入宮獲得蔭庇所不齒,陳家則覺得蘭家從前也算大族,如今旁支卻開始經商滿身的銅臭。

蘭素心受了這譏諷,立時便紅了眼眶,隻是不願意在死對頭與人前失儀,硬是憋著不掉淚,卻又無法反駁。

半晌,蘭素心才編了一個理由出了席間,她就這樣臥在一株藍花楹下,雙手抱膝哭泣起來。自她回了蘭家,便受過不少委屈,如今被陳芊的嘲弄點燃,索性一股腦爆發了出來。

隻是,蘭素心聽見一陣腳步聲,嚇了一跳忙止住了哭泣。那大概是一個男子,她不敢直視對方,自己此刻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失態。

那人卻聲音溫潤,遞給她一張手帕道:“擦擦眼淚罷。”蘭素心抬頭,她發現對方比自己加起來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好看,以至於自己愣了神。

蘭素心心中一片茫然接過那手帕,擦了擦眼淚,方才道:“多謝。”又想遞給他,卻又想起如此失禮,對方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回頭對她道:“不用還了,隻是為著你的清譽還是燒掉比較好。”

後來蘭素心才知道,他叫沈琢,隻是已經有了婚約,她想他的未婚妻想必也是與他十分般配的人,自己不過是癡心妄想。

已經長大的蘭素心望著自己,原來她不是戀慕沈琢,她隻是自然而然依賴上了對自己伸出援手的人,那個人即便不是沈琢,恐怕她也會自然而然依賴,想到此處心中倒開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