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 這就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1 / 2)

“這便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不要相信任何人,隻是既然入了朝堂便沒有永遠的敵人,隻看你的敵人是否會因為利益而倒戈。”含碧顯得十分從容。

柳霽然笑了一聲,“昭儀說得是,隻是我不懂為何是我?”

含碧完全可以不管趙霈,這樣他隻要做一個碌碌無為的小吏就好,太尉一黨這樣的龐然大物,若是對他來說無異於以卵擊石。

含碧知道柳霽然如今還有幾分讀書人的傻氣,“你是寒門出身,自然更能知道如今非世家子弟想要出仕有多不易,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世家把持朝政,連皇權都奈何不得。”

□□開國時分封功臣才有了如此多的世家,這些世家仗著功勳壟斷科舉,如今朝中又有太尉把持朝政,是以朝中半數都是太尉的黨羽。

“昭儀是想讓這朝堂換一換新鮮血液?”柳霽然猜測道。

含碧苦笑了一聲,哪有那麼容易,太尉與世家如參天大樹,連趙硯都要頭疼,不過好在如今戶部尚書撕開了一個口子,至少世家們不再是鐵板一塊。

“朝中世家以五姓為首,而其中又以太尉馬首是瞻,但這不是的陛下的意思。”含碧隨口道。而五家中又以皇後的母家寧家與太尉的盧家為首,至於王家、謝家、裴家也不過是以寧、盧兩家的意思為尊。

柳霽然自然也知道這些,“陛下想先將六部的人換成自己的,再徐徐圖之?”含碧笑而不語,這隻是趙硯的打算,卻又不是她的全部打算。

“好了,我該走了。”含碧決定讓柳霽然自己去領悟,有時候上位者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反正底下的人也會順著心意猜出來,她在翰林院逗留的時間也不能太久,雖然她說是親自來拿幾副喜歡的書畫賞玩。

扶著含碧的侍女看了柳霽然一眼,尋常侍女應該對外男避之不及,不像她這樣大膽打量。

玲瓏扶著含碧走出翰林院,宮道兩側的銀杏黃澄澄的,地上還未來得及清掃的落葉看上去就像是春日已經熟透的杏。

“這就是你新選中的棋子?”玲瓏在私底下對含碧並無什麼恭敬可言,畢竟熟識至此,很難再生出什麼敬畏,她看見含碧今日少見的穿了一身赤紅衣裙,手中懷抱畫卷,彩履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聲。

“不好麼?”她揚起榴紅的唇,那是一個笑,就像對趙硯慣用的表情。玲瓏依舊沒什麼表情,“太青澀了,連沈琢都不如。”

含碧聞言又笑了一聲,這次倒是發自真心的被逗笑了,“總歸是會成長的,隻是若是成長到不能讓我刮目相看,那我也會舍棄。”玲瓏便不說話了,扶著她走回昭月殿。

花蕪與凝枝上前來迎接,玲瓏不與他們住在一處,這是含碧的安排,不過二人並未對此有異議,果然玲瓏看見二人便鬆了手,任由含碧自己走回昭月殿的正殿。

花蕪與凝枝什麼也沒說,隻是接過畫卷對含碧道:“昭儀也真是的,便是喜歡這書卷也不用親自去罷,這幾日秋老虎也很厲害呢。”含碧溫和地笑,“在昭月殿久了,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

花蕪去將書畫妥帖安置在書案上,凝枝則去端泡好的茶與茶點,含碧坐在昭月殿的月牙凳上,顯得比往日要放鬆些。

她將淑妃給的賬目全部翻閱了一遍,的卻如趙硯所說,重華宮比彆的宮要鋪張些,就譬如那糊窗戶的紗窗都要用月影紗,隻是此刻含碧倒不好發難,不然恐怕趙硯也會懷疑她彆有用心,她索性放在一邊先去管管彆的事情。

戶部尚書這個職位還空著,也不知道趙硯會選誰來填補這個空缺,不過含碧可以確定趙硯絕對不會從五姓中選人,畢竟好不容易把太尉心腹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想到此處,含碧用了一口凝枝端過來的茶點,反正過幾日她總會知道的。

至於沈琢,他這幾次的差事辦的都挑不出什麼差錯,趙硯調回他之後卻未曾將他從禦史中丞的位置升一升,要麼趙硯還未完全信任沈琢,要麼沈琢恐怕不會一直在禦史台待下去。

想到此處,含碧不免有些頭疼,索性自月牙凳上起身去看窗外的石榴樹,石榴已經結出了青澀的果,恐怕過不了幾日便會成熟。

想到此處,她微微勾唇,目光落在即將成熟的石榴上,恐怕秋日不會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