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 反正我早就死過一次了(1 / 2)

含碧與花蕪、凝枝回了昭月殿,看見玲瓏候在一旁,恐怕是有話要與含碧說,二人自然乖乖退了下去。

含碧隨意挑了殿內一張椅子坐下,畢竟外麵天寒地凍,又放了個湯婆子在自己膝上捂著,“何事?”

玲瓏拿出卷好的紙,看紙質是上好的宣紙,“你讓我監視柳霽然,這是記錄。”含碧輕輕唔了一聲,這確實是玲瓏的風格,畢竟她往日與自己說幾句話就嫌煩。

她接過那紙,先看了幾眼,上麵記錄著柳霽然的行蹤,事無巨細。放在一旁,她方才對玲瓏道:“繼續盯著他,沈琢與奚無名那邊的聯係也不要斷。”玲瓏反問她,“聽說你去見了寧長雪?”

談到閒事,含碧唇邊多了些笑意,“是,不過是看看她胎養的如何了。”玲瓏微微皺眉,含碧便道:“放心罷,她這一胎無論如何都會平安無事的,畢竟是皇後的親妹妹,寧家的女兒,誰敢動了去?”說完還狀似無意般眨了眨眼。

玲瓏眸中深邃,“那就好,你造得殺孽已經夠多了。”含碧凝望著她與那雙令人炫目的金瞳,沒有半點感情道:“這不是殺孽,這是為了崔家平反必須進行下去的事情,我死之後下地獄也無所謂,反正我早就死過一次了不是麼?”

玲瓏倒是沒想到她這番話,微怔之後方才道:“等你目標達成那天,我想回西域。”含碧知道她心中一直將拋棄她的生母視為心結,想到此處歎了一口氣,“自然,你我相識這許多年,到時你想去哪裡都行,我會差人護送,還會給你一筆錢財。”

玲瓏擺手道:“這就不必了,我還是想一個人回去。”含碧並不反駁,隻是應下道:“好。”不過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道:“若是找到了你的生母,你也可以將她接來京城。”玲瓏並未接話,徑自走出了昭月殿。

花蕪與凝枝見玲瓏走了,這才上前伺候,將含碧身上的織金大氅取下來,又替她換了一身衣服。待到換好了,含碧又挽個鬆鬆垮垮的發髻坐在榻上讀書,她是時常讀些經史子集的。不知何時,她聽見四周的宮人的驚呼,“見過陛下。”

趙硯穿著一身玄色大氅入殿,隨著趙硯而來還有裹挾來的寒氣,含碧隻是懶懶道:“見過陛下。”

趙硯瞥了她一眼道:“在讀什麼?”倒是並未怪罪她的敷衍,含碧笑起來,“不過是些閒散書籍,畢竟冬日的白日是最難熬的。”

趙硯便略過了這個話題,“聽說你去了麟德殿?”含碧還是老實回道:“是,送去了節禮還順便探望了一番寧夫人。”一旁伺候的花蕪替含碧捏了一把汗,眾人皆知如今寧夫人是陛下的逆鱗,不知是誰將寧夫人有孕的消息傳了出去,鬨得沸沸揚揚,趙硯甚至可能背上與妻妹早就暗通款曲的惡名。

好在趙硯並未動怒,隻是罕見的顯露出一點憔悴來,含碧便對眾人吩咐道:“你們先下去。”眾人聞言立馬退出了昭月殿。

“阿碧,朕累了。”趙硯伏在她的膝上如此道,“那陛下就睡一會罷。”含碧安撫道,不過她覺得若是趙硯睡過去恐怕就要委屈自己的腿了,好在趙硯並未如此,他隻是睜著眼道:“寧夫人如何了?”

自從寧長雪搬去麟德殿,他並未踏足一步,是以眾人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不過麟德殿一應器物都是上好的,總歸還是重視寧長雪的孩子。

“瞧著精神尚好,隻是有些嗜睡。”含碧一五一十說了,趙硯握住她的手,“你說,去母留子如何?”含碧笑了一聲道:“陛下,寧家不會同意的,彆說是寧家,太尉也不會同意,何況寧夫人有孕這消息對誰最有利,陛下心中難道沒有數?”

納寧長雪為妃是趙硯的一道汙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趙硯卻總覺得如白衣上沾了墨點,不過如今他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衝動了些。

“想必陛下是為朝臣的勸諫煩心罷?”含碧問道,趙硯並未說話,不過顯然是默認的意思。“妾這裡倒是有一個主意,反正昔有娥皇、女英姊妹二女共侍舜帝,隻要有人提出這點再將那些勸諫彈壓下去便可解此局,隻是這個人不能有任何黨係,不可身居高位,不然牽扯便大了。”

“這的卻是個破解之法,隻是阿碧心中可有人選?”趙硯問道,含碧笑著搖了搖頭,“妾並不認識朝中的臣子,談何人選,陛下隨意挑個人便是了。”

送走了趙硯,含碧對花蕪道,去將玲瓏喚來。如今柳霽然需要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近在眼前,隻是看他能否把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