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音做了一個夢,他在一個江南的一個小院子裡,四周都是青灰色的樓閣,像迷魂陣,擋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他可以很清晰地記得他是幾歲被他渾身是血的娘親抱上的山,又是幾歲拜了師,甚至幾年前的事情,隻要他肯想,他就一定能清晰地記起來。不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可是白飛音尋遍了記憶,卻找不到這小院子與自己的任何聯係。
柳絮兒輕輕飄蕩,沒有陽光,也沒有雨水,厚厚的雲彩壓得很低,擋住了大片的天空,逼得白飛音喘不過氣。
如此陌生。
卻又如此熟悉。
有藍色的長袍從幽深的欄杆拐角一閃而過,白飛音看見一張臉,極其精致的美,神情卻靜如止水。白飛音微笑,拂了拂白色的寬袖長袍,悠悠倚在了一旁的柳樹上,是夢,等他醒來便好,那裡麵的人啊,與他無關呢!
有人在他後麵扯了扯他的衣角,白飛音猛地轉頭,那是一張和剛剛看見的那張臉有八分相似的臉,隻是多了份陰柔,多了份狠戾。
突然周圍一切的一切急速倒退,那人跟著景色消逝,隻是餘音如魔咒般一遍一遍繚繞在白飛音耳邊。
白大哥,你彆忘了我,我叫暮遲歌,我不是暮遲笙!
我叫暮遲歌,我不是暮遲笙!
我叫暮遲歌,我不是暮遲笙!
我叫暮遲歌,我不是暮遲笙!
……
白飛音就毫無預警地驚醒。晨曦的光芒透過窗縫挾著微涼的晨風潛進室內,周圍沒有一人,隻有燭光在風中微弱地艱難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