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這一罪行的人,是昨晚降穀零在箬葉料亭見到的那位主廚,大塚師傅的兒子,大塚勇人。
父親與兒子的DNA相似率是99.99%,皮屑的檢測本就不如血液或者毛囊準確,而且檢測科也隻是用皮屑與在場的十幾個人一起做對比,已經逃走的凶手自然不會被統計在內。
大塚師傅會在早上匆匆趕回,想必是昨晚上跟兒子發生了衝突後,早上醒來發現他並不在家中,怕出事才急忙趕了回來,但是他完全沒想到會撞見大塚勇人勒死鬆原老板娘。
上吊的假象也是他和兒子一起偽造的,頂罪也是那時候他就已經決定了事情。
他知道按照鬆原老板的性格,肯定是直接了當的將人下葬,不會報警。
大塚師傅也是在賭,如果沒有人報警,那他和兒子都不會有事,如果有人報案,一旦有什麼關鍵證據,他就出來頂罪。
“勇人被鬆原孝宏這個人渣和他那個一樣吃人不吐骨頭的私生女,騙的團團轉。”
因為降穀零的發言太過突然,所以站在一旁的幾位警官都愣住了,這給了大塚師傅一個機會,他湊近鬆原孝宏身邊,從懷裡拉出隨身攜帶的剔骨刀,直接捅進了他的下腹。
這一下子捅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橫溝警官直接下令,而鬆原孝宏身邊的另一位警員就近撕了一塊桌布,開始緊急搶救。
“這個垃圾,他一門心思的把鬆原的根都要挖空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原本跟著我在鬆原,我什麼都教給他了,可是他就見了那個女人一麵,就說要出去自立門戶,說不願意跟在我身邊做一輩子的學徒。蒼天啊,那時候星就已經說過,再過幾年,我就可以退休,讓勇人成為鬆原的新主廚了啊。”
大塚師傅惡狠狠地看著因為重要臟器受到傷害,進氣多出氣少的鬆原孝宏,仿佛再看一具屍體。
“沒長心眼的勇人跟著這個垃圾的女兒,去那個什麼都不是的箬葉,用我的手藝,用星一家家跪著求來的供貨渠道,用這個料亭每天一點點積攢起來的錢,挖走了多少客人?我每次回去,都會因此和勇人爭吵。”
“沒有教好兒子是我的錯,可是這個垃圾,他和久保那個賤人,跟勇人說什麼?說隻要星離開鬆原,他就能繼承鬆原的一切。騙子,彆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麼?鬆原已經被你揮霍的隻剩下這塊地了!如果不是星早就將產權證送去了銀行保險櫃保存,這塊地皮都要被你賣了吧?!你還以為久保那個賤人對你真心實意?她隻想從你這挖錢,這麼多年下來,她早就成了銀座最受歡迎的房東之一了。”
大塚師傅環視一周。
“星對你們這麼好,可是隻是因為這個垃圾的謊話精女兒自己故意吃了茄子,偽造成接觸雪蟹太多次過敏的假象,你們一個個的,全都信了這個垃圾的話,以為是星故意虐待丈夫的私生女,嗬嗬,這麼多年了,如果不是這個爛人用料亭的傳承吊著,星早就想要離婚了,我見到她谘詢律師都不止一次,每一次都被你用各種理由留下。結果這一次,你讓她淨身出戶?你一點良心都沒有!”
“嗬,我也沒有,我那個兒子,也沒有,就這麼上門來指責星為什麼不願意馬上離婚,嗬嗬,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在急救車的轟鳴聲中,警察帶走了大塚師傅,救護車帶走了失血過多的鬆原孝宏。
一小時後,大塚勇人在久保小姐和他一起合租的公寓中被警方逮捕歸案,而鬆原孝宏和久保小姐因為大塚勇人隻是過失殺人,並不能被判定為教唆罪。
鬆原料亭恐怕從今天起,要開始準備歇業了。
“我希望那個垃圾,失血過多死在醫院裡。”
真田慎裕看著遠走的警車,第一次希望有人可以在活著的時候就償還他欠下的血債。
“可能吧,大塚師傅那一刀捅穿了他的腎臟,非常精準。”
同樣望著遠方的降穀零,用一種非常冰冷的語氣評價了大塚師傅的準頭。
“我昨天如果讓鬆原她留在我那過夜,是不是就不會?”
真田夫人沉默了一上午,終於在即將回去的時候,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我想恐怕並不會,鬆原夫人是真的熱愛這個料亭,我昨天去調查的時候發現,她甚至已經開始物色新的地皮,而且她想要委托妃律師爭取分割到的財產,隻是這個料亭的招牌而已。”
降穀零轉身看向那塊掛在屋簷下的,帶著時光痕跡,已經有些裂痕的木製招牌。
“她是把這個料亭,當做自己孩子一般愛護著,培養著。”
真田佳奈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了,她前一天在電視台忙了個通宵,直到淩晨才回到家裡,一口氣昏睡到中午,等真田夫人坐下來說要跟她好好聊聊的時候,她才從母親口中聽聞了這個被惡意懷繞這個悲劇。
“或許她當年就應該在剛流產的時候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