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笑了,Zero,不管是噩夢還是身體哪裡不舒服,肯定是有問題,不然為什麼你會有眼淚?”
因為對方笑著翻了個身,看清了他此時神情的諸伏景光更加擔憂了。
“呃?是麼?”
降穀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果真摸到了濕潤的淚珠。
“可能是因為我夢中跳下來的時候好像丟失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吧?我記得我似乎非常著急的想要抓住什麼?算了,隻是個噩夢而已!也許你說的很有道理,周末我們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好了,正好我差不多也有一年沒有體檢過了。”
豔陽高照,晴空萬裡,一年一度的學園祭明天就要開始了。
往年雖然不會每次都會報名參加活動,但自己選擇不去和被困在病床上哪裡都不能去是兩個概念。
從醒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天,佳奈身體的各個部分開始逐漸恢複了知覺。
一陣陣的疼痛感讓她離了止疼針就難以入睡,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青黑的眼圈,真田夫婦異常心疼,但是為了能夠確保全身神經和骨骼的正常恢複,止疼針的使用次數和劑量都被控製的非常嚴格。
慎裕放學後會來醫院,幫在護工的幫助下和媽媽一起把她扶上輪椅,小心翼翼地推著她去走廊儘頭的休息室看看風景。
春假一共就隻有兩周,合宿本就定在假期最後幾天,一場車禍不僅讓她喪失了最後幾天假期,還直接把這一學期都給玩完了。
按照醫生的說法,想要基本上能恢複,保守估計最起碼也得三個月起,再加上複健的時間,一年能夠恢複到正常行走就不錯了,至於運動,基本上可以放棄了。
爸爸已經去給她辦理了休學手續,恐怕等她徹底恢複時,估計能和慎裕上同一級了。
身體上的疼痛還是其次,她最難以接受的是混雜的記憶,不管是清醒的時候還是昏睡的時候。
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畫麵在她的腦海裡劃過,不僅是她的記憶,很多部分還混雜著零的記憶。
能夠分辨出是零的記憶,還多虧了畫麵中出現的那雙手以及其他人的樣子。
大部分時候出現的是那個被零叫做Hiro的男子,有少年時的模樣,也有青年時的模樣。
有一起捉迷藏的畫麵,還有一起努力和彆的小孩子打架的畫麵。
再有時候是在廚房一起做飯的場景,或者是一起彈吉他的畫麵。
還有一起訓練,打靶,組裝槍械,拆卸炸彈……各種警校訓練時的畫麵時常出現。
畫麵中也經常會出現他帶自己去掃墓的時候,曾經聽過的那幾個名字。
再然後經常出現是好幾份調查報告。
那雙自己熟悉的大手緊緊捏住的報告中,記錄著一個性格惡劣扭曲的爆炸犯,用了□□害死了那麼多傑出的警察。
直到他被抓捕歸案之前的全部案件記錄都清清楚楚地記錄在上麵。
佳奈好幾次試圖在腦海中想要看清報告上麵的具體時間和地點,但每當這時她都會頭疼欲裂到徹底昏迷過去。
這樣複雜的情況讓佳奈時常失神,真田先生和真田夫人對於女兒這種精神狀態多次向醫生谘詢,醫生多次檢查後也隻能得出她可能因為自己身體的疼痛過於激烈,大腦產生了一定的保護機製,以這種狀態來回避對疼痛的感知。
為了能夠讓她的精神狀態也跟著身體一起好起來,佳奈身邊現在離不了人,不是媽媽在一旁陪護,就是慎裕放學後過來換班,到了晚上就是爸爸和媽媽輪流交替著陪她。
而今天是周六,慎裕一大早就過來換了媽媽回去休息。爸爸媽媽這幾天幾乎都沒怎麼合眼,佳奈也強烈要求他們回去休息。
“我真的隻是因為太疼了所以無法集中注意力,醫生不是也說了這是正常現象麼?媽媽你快點回去休息吧,不然你要是也病倒了,誰來照顧我呢?”
麵對堅持不肯回去休息的媽媽,佳奈發了脾氣。
聽到她這麼說,慎裕又在一旁幫腔,真田夫人歎了口氣,交代好慎裕要注意佳奈的狀態後,離開了醫院回去休息。
等護工忙完過來佳奈的病房,慎裕把一旁的輪椅推到病床邊上,在護工阿姨的幫忙下把佳奈扶了上去。
“姐姐,今天周六,遊子姐姐剛剛給我發了消息說她快到了,我們去電梯門口等她吧?”
“好。”
自從自己醒來還沒見過遊子呢,她都快要想不起來高中時候的遊子時什麼樣子的了。
真田慎裕推著自家姐姐,小心翼翼地貼著牆邊,向電梯走去。
他非常害怕撞到醫院走廊上的行人或者護士們推著的器械車,上次隻是輕輕碰到了一下門把手,姐姐都疼的瞬間哭了起來。
等他們緩慢地移動到電梯旁時,門剛好開了。
“我就說走過了吧,Zero,這邊明明是住院部。”
“好啦好啦,知道了,我們等電梯到負一樓了再下去去對麵不就行了。啊!?是你,你這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