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風雨也無晴 夜妖嬈在漠北大營的生……(1 / 2)

離相 赤城炎夏 3788 字 10個月前

夜妖嬈在漠北大營的生活異常順遂,但也免不了有幾分聒噪。往日的故人一伐有一伐,比春日的幼筍還要興盛。

寧且行是第一個來的,咋咋呼呼的衝進來,蹭在懷裡摟緊了才磨磨唧唧地問一句,“娘子怎麼閉著眼睛,可是昨夜歇的不好?”

夜妖嬈看不見,自是不知東籬聽了那般稱呼之後臉色黝黑,目光涼涼的掃過眾人,且怒且窘。她一派自然,柔聲道,“遇上些小病,眼睛不好使了。”

凡事三分鬨的寧且行一下子便沒了聲音。掰開他娘的手,蹦下床來。默默地便回了漠北城中的王府。

安彤望了望且行神色,心中頓時明白了九分。於是,附在夜妖嬈耳邊,笑道,“且行該是回家苦讀去了。他連自己娘的病都治不了,還得瑟個什麼勁兒啊。”她聽著先是一愣,繼而也嗬嗬嗬的笑開了。想不到當時逼著他讀醫書,現在一句話也沒說,功用卻是大了這許多。

夜妖嬈覺得這雙眼瞎的倒是挺值。

之後不出幾天,宋寧墨和東方涼夏出征歸來,下了馬便直奔著軍中大帳而來。東方的嗓門頗大,進了門一陣大呼小叫,“夜老板!!我可想死你了!”

夜妖嬈循聲轉過頭去,也笑著答她,“可不是,我也想你的緊。”

東方與宋寧墨兩人一先一後進了內帳,看著眼前的景致齊齊怔住,脖頸以上紅得通透。

是時,東籬半蹲在夜妖嬈身前,一雙手從她身後環來繞在腰間,恰恰是要為她係上襯裙腰帶。女子隻穿著薄薄的中衣,襯裙也是方才將將套上。而東籬也散著發,身上還是略帶褶皺的褻衣,腰帶鬆散,領口處泄出大片春光。

單看二人形貌,簡陋軍帳中竟奇妙的多出了幾分朦朧旖旎。

聽不到再有聲音,夜妖嬈便也想起了自己衣裝正是不整。畢竟不在碧落樓,她的立場也正是微妙,隻一愣,便立時解釋道,“近幾日夜裡歇息不好,拖到日上三竿才起。涼夏、寧墨且等等,我很快收拾好了,我們到外麵敘話。”

說罷,又捉住東籬的手攥了一下,意欲讓他招呼二人到外間等候。東籬會意起身,偏過頭衝她笑笑。那一笑流光溢彩,眼梢仿佛都帶上了十足的媚色,與當年“南山”公子的天人之姿一比,竟是更勝一籌。

她自然是看不到,卻叫門口立著的二人看得真切。苦心解釋,反而像是對這香豔畫麵加上了注解。更是錦上添花。

東籬伸手攏過夜妖嬈臉側的發絲,朗聲道,“小陶,給宋將軍和東方軍醫上茶”,繼而又拿起一條素青色的外裙給夜妖嬈攏上,臂膀一展女子整個人便攬進了他懷中,偏生他又是半曲半跪,一張臉堪堪沒進夜妖嬈的胸口。

東方涼夏的臉上險些滴下血來,而一旁的宋寧墨臉色則是變了幾變,杵在門口,隻一雙眼睛清寂灼人。

夜妖嬈看不到,但也猜到幾分東籬做戲的本事。自那日以來,這人便開始不厭其煩的做出耳鬢廝磨,貼胸交股之狀。當時隻認為他怒氣未消,借著自己惹出些乎婭公主的醋意來,她便也權當無事。一連幾日下來,他這般陣勢倒是有增無減,誰人麵前都要展示一番,徒惹出夜妖嬈些許疑竇。

“公子打算何日收了妖嬈?”她開口,笑意盎然。

東籬乍喜,起身急了腳下不穩,蹬蹬向後倒退兩步。

“你說的可是真心?不誑不騙?”聲音真真切切,情意綿綿。

她聽了心底跟著也嗖嗖地冒出大片歡喜,可轉念又有些淒惶。笑意半分不減,她福了福身,道“真心。我盼著早些將這樁事情辦了,之後好好地向公主陪個禮。往後總歸是自家人。”

東籬的笑尚凝在臉上,旦聽得她如此善解人意,那笑須臾間變得苦澀萬分。心口裡像是生出了千萬顆疹子,雖是麻癢難耐,但稍一抓撓便立時血肉模糊。夜妖嬈口口聲聲“公子”“收房”,他一時高興,居然未曾注意。難道當日一句話,竟生生將他隔出了千萬裡來?

“我心裡怎般想的……你不會不知道。那日失言,哪怕你將我拖出去打上百十下軍棍能消了氣,我也是半點怨言也不會有。你偏要如此……”

夜妖嬈眼眶微熱,聲音還算清明,“公子莫氣。千裡迢迢的,我也奔著您來了。難道還不算是真心麼?我自知出身卑賤,不敢托大。公子也千萬不要因為妖嬈跟公主置氣。若是真有難處,我……本就不求什麼名分……”

她這一番話說的由衷,心裡這般想著,隻是不料親口說出來時,肺腑裡陣陣的翻江倒海,令她也領教了一次何為切膚之痛。

東籬撐著桌沿,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囫圇一口吞下腹去。麻木從手指尖一路蔓延,雙臂便像是灌了鉛抬舉不能。腿上的疼又騰上幾分,突突的銳痛仿佛貫穿了膝蓋。

他現在當真是有些惱恨夜妖嬈了。

最後來拜訪夜妖嬈的,當是她萬萬也料不到的人。

那日已然入了夜,洗漱過後,安彤捧上來明日的新衣,又道了晚安。

隻聽帳外一陣馬蹄疾響,似有千人陣仗,由遠而近時震得地麵轟隆作響。片刻,安彤複又進來通報,“公子,陳將軍回來了。”

東籬站起身,關節猛地閃痛,他“嗯”了一聲咬牙忍住,卻還是出了一身冷汗。安彤皺皺眉毛,搶身扶住他。

“陳將軍辛苦了。我得去看看。”他緩了緩,慢慢向外走去。

安彤輕聲道,“公子,陳將軍要見主子。”

東籬身子一僵,快速的將前塵往事濾過一遍。陳安塵與夜妖嬈在宋家那案子的時候似乎是有些糾葛,可畢竟時過境遷,到了這個時候,陳將軍要見她做什麼呢?

思索良久,他也不得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