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短合歡才,夢醒將離又 翌日清早,守……(1 / 2)

離相 赤城炎夏 3057 字 10個月前

翌日清早,守在木冬青帳子前的兩個士兵無端端的丟了性命。木冬青也不見了蹤影。宋寧墨得報,細細的將可疑之處一一查過,進而發現戰馬欄裡少了馬,大營之外唯一的足跡通向草原大漠。

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衝了上來,他腳步有些急切,當即拿了腰牌便直奔東籬的營帳。

“宋將軍有何事?公子正在用膳。”小陶笑眯眯的,對於這個鐵騎營的將軍,他還是崇敬的很。

“要事稟報,快去通傳。”

“好、好。”見他臉色不善,言語間仿佛注上了殺伐氣,小陶渾身一震,立時拿出軍人的姿態來。

東籬經昨晚一鬨,寒氣侵體,整整一夜全身能動的關節寥寥可數。鈍痛陣陣襲來,再加上血流不暢,一個好好的青年人卻不如個半百老翁利索。他狼狽不堪,隻得抓緊了睡榻邊上的木棱,佯裝著早已入夢。

他想,從前不也是這樣過來的,等熬到了次日晌午,天氣一暖自然就好。之後又瞥瞥睡在對麵床上的夜妖嬈,仿佛又生出些難言的滋味來。

這般一時悲一時喜,竟然連僅剩的一絲睡意也給驅趕的無影無蹤了。

正想默歎一口氣,卻覺著腳上一熱。待他看過去時,那人已將他麻木的雙腳塞進了懷裡。

“你——”東籬氣結,咬著牙硬是想要坐起來。

“睡吧睡吧,明兒指不定還有什麼要忙的呢。”那人倒是無所謂的樣子,寵溺的口氣一下子便攥住了東籬的心。

他的喉嚨緊了緊,正要說話的時候又一陣臉紅,當即背過臉去不再看她。

夜妖嬈悶悶地笑了兩聲,不知從哪裡摸出一瓶活絡油來。剛打開蓋子,那股濃鬱的味道便溢了出來,東籬聞著雙眼又閉緊了些。

或許他本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不過是麵上裝得坦蕩罷了。夜妖嬈那些個過去,他有哪個是不在乎的?方景辰,是他親手配藥毒死的;寧玉王爺,他在這人赴死之際毫不阻止,之後又是親手挖出了那顆七竅玲瓏心。今夜骨痛難忍,他時時刻刻都盼著夜妖嬈能察覺些許,像她曾經為旁人那樣也給自己緩些病痛,可又有個聲音告訴他,絕不能令夜妖嬈看到這樣的狼狽相,何況她早已熟睡,他又怎能忍心叫醒她?

可到底夜妖嬈是醒了,他足底一熱,一顆心也跟著暖洋洋的。

“你真是能忍,要疼到何時才會喚我?”夜妖嬈在炭盆上烤熱了手,倒出活絡油慢慢的揉搓起來。

東籬怔怔的不說話,隻想著快點好了將她抱一抱,好好的抱在懷裡。

“不說話?看是疼的輕!”說罷,女子又加了幾分力。

膝蓋處熱烘烘的,一次次的銳痛忽的沒了蹤影。他仿佛從來都沒有這麼舒適過。

夜妖嬈見他展開眉頭,又諷他“大爺舒坦不?也打賞奴家幾個?”

他一口唾沫嗆住了,咳得睜不開眼。過了半晌,終於緩了力氣便突然一伸手,帶著心口騰起的酸味將女子扯進懷裡。

夜妖嬈驚叫一聲,手裡還沾著明晃晃的活絡油,整個人就撲倒在了東籬身上。她定了定神,嗤嗤的笑了起來。

“你這人說不過就想著糊弄人!”這話依舊尖酸刻薄,東籬此刻聽來卻有些欲拒還迎的意味。

他便纏裹了被子把那個喋喋不休的小女人埋進去,自個兒順道揩了油,見她有口難言憤懣不已的樣子,他頓時開心起來。

“我就是說不過。你怎的?”翻翻眼皮,十成十的無賴嘴臉。

夜妖嬈一手的油全抹上他的胸膛,齜牙咧嘴的仍不解恨。

“你不甘心?那就生個小的,娘兒倆一塊來。”東籬掐了掐夜妖嬈腰上的肉,又將她往上湊了湊。於是,他一低頭便能埋進女子的頸窩。

此話一出,夜妖嬈顫了顫,牽動了舊時的傷疤。

東籬哪裡不知道她的軟肋,趕緊接著說,“我自然能治好你。縱是治不好,且行不是早就被你收買去了麼?”

她半晌沒有回應。最後慢吞吞的靠近了些,複又將手按上他的胸膛。

二人誰都沒再言語。

一覺醒來,東籬周身溫熱,臉上也少有的沁出些粉紅。雖沒有幾個時辰,卻比長眠更覺得舒服。

剛咽下幾口早飯,小陶就十萬火急的來報,說是宋寧墨有要事求見。

宋寧墨大步進帳,隻見東籬振振衣袍在塌上坐下,臉色紅潤,整個人都仿佛如沐春風。一旁的夜妖嬈竟睜開了雙眼,仔仔細細的收拾床鋪。

他眉間鑽心的一痛,眼前的光亮也跟著一晃。幸而一瞬之後,再也不覺什麼,他輕舒一口氣,端起嗓音,“公子,木冬青跑了,守門的士兵被利器穿心,馬場的戰馬也少了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