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天氣忽冷忽熱的,最容易生病。
老話說春要捂秋要凍,但大多數人,尤其是年輕人,挨過鼓鼓囊囊的冬天,氣溫一升高就著急換輕薄的衣服,每年春天都是流感高發季。
他們公司最近總有人請假,邵終已經提前喝了板藍根,還是沒防住。
他體虛、頭暈,這些都和工作累壓力大有關,倒沒有流體噴嚏那些尋常的感冒症狀。不過大半夜從被窩裡燙醒,就知道不太對勁了。
邵終已經很久沒生過病了。
一個沒有錢、沒有家人朋友的人,是不敢生病的。
他拖著重如千鈞的身體,不抱希望地翻箱倒櫃找了好一會兒,才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藥箱。
那甚至不是他買的,恐怕是上個租客留下來的。
打開之後裡麵的確有溫度計和退燒藥,邵終看了眼生產日期,已經徘徊在過期邊緣了。
不過沒到那一天,應該還是能吃的吧?他抱著僥幸心理。
溫度計的結果沒讓他失望,一舉39度。
據說很多人燒到這個程度會暈過去,或者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來,邵終想,自己還能下床,應該算體質不錯了吧?
他吃了藥,躺回床上,就算身體一動不動,腦子裡還是天旋地轉。
他閉上眼,模模糊糊想起小時候。
父母都在的時候,他也是可以生病的,父親幫他拿藥,母親抱他在懷裡,搖搖晃晃地哄。
那個時候,就算生病也是不難受的。
其實現在也不難受。
邵終想,孤家寡人,是不敢難受的。
他一覺睡到第二天鬨鐘響,邵終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疲倦,可社畜就是天塌了也得按時起來上班。
他摸了摸頭,還是燙,重新量了遍體溫,依舊在39度。
看來臨期的藥已經沒多大效果了,今天下班了還得記得重新買。
除了沒退燒外還有另一個壞消息,他渾身疼——不是一般情況下發燒的那種酸痛,而是刺痛。
就好像有一千根容嬤嬤的小針在紮他似的。
邵終在手機上搜索這種症狀正不正常,然而人人體質不同,發燒後什麼情況都有,越看越覺得像絕症,他趕緊關了瀏覽器。
好消息是,沒那麼暈了,起碼不會像昨夜那樣走三步摔兩步。
這麼說來,其實除了疼和乏力,也沒多大的影響,邵終看著app上剩餘年假和病假,想來想去還是堅持一下。
他都不記得自己是哪兒來的力氣擠地鐵來到公司,同事們見他都直皺眉。
“小邵,你不舒服嗎?”
“要不回家休息吧。”
“邵哥,你請病假吧,今天任務也不重,我們搞得定的。”
“邵終沒事兒吧?”
邵終平時在公司裡基本是個隱形人,今天屬實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