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長發，雪白長袍，淺藍眼眸。

和幾次「錯覺」中一模一樣的薑宵，至聖至純，哪怕衣著看似單調，卻襯得他華美如同來自另一個維度。

不太像人，而是像……神。

他靜靜地坐在那兒，麵對著一池還未到花季的蓮葉，虛空中輕輕一拂，刹那間金光浮現，滿池蓮花盛放。

不僅是荷塘中，那些金色的蓮一直開到薑宵chi※裸的腳邊，原本已經掉漆的長凳在繁華簇擁下登時輝煌奪目。

綺麗的幻象僅僅持續了數秒鐘，薑宵再次抬手，岸上的蓮直接消失，水裡的它們則漸次合攏花苞。

整個蓮花池沉沉睡去，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邵終呆呆地目睹全程，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

薑宵依舊是那副不似常人的打扮。

……邵終這下可以確定了，人類不可能做到這種事。

這真的是……神明。

他覺得自己應當是病得很重，可能時日無多，否則怎會信仰了一輩子科學唯物主義，到頭來卻一連親眼見到兩個神。

到底是世界有問題，還是他有問題？

往好了想，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邵終慌張地左右看看，生怕有人瞧見無比聖潔、奇妙到了有幾分悚然的一幕。

“沒有人能看見我。”薑宵——不，神明像是能讀出他內心的想法。

人類扭頭，抽離最初的震驚後，此刻才發現神周圍有淡淡的金光，像一層保護罩，將祂與塵世隔絕開來。

如果他不是做夢，邵終這下可以確信了，一直以來仰慕的公司副總，真的是……另一種維度的存在。

“您……”

邵終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什麼。

能說什麼呢。

說我有眼不識泰山，您竟然是神？

說我命好苦，您能不能幫幫我？

他本來也不信神的，這時候抱大腿，被看出來過往，反而是種褻瀆吧。

神隻是在他出現時瞥了他一眼，然後就一直看著那一池睡著的蓮。

邵終心臟有些發顫。

若真的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能見到如此美麗的神明真麵目，好像也死而無憾了。

他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直被薑總吸引，那是每一個活在陰暗裡的卑微生命對光明的向往。

那是愛嗎？

那不是愛嗎？

邵終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