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剛才拿出手機時,看到現在已經下午一點多了。
她看向房間角落的醫藥箱:昨天韓默尚且記得讓她吃藥,難道一夜過去,他會突然粗心地忘記這一點嗎?
從昨天入睡到現在,已經超過十六小時了,可齊悅並不記得有人叫醒她吃過藥。
齊悅意識到,即使覺醒了異能,現階段的她還是非常需要韓默的幫助的保護。
這發現令她有些沮喪,但隨即就被升級異能的決心所取代。
“不管怎麼樣,總要出去看看情況。一夜過去,傷口應該不會那麼快就長好,那下地活動一下,最多就是傷口撕裂、一夜回到解放前嘛。”
想明白這點後,齊悅團起真絲枕巾咬在嘴裡,然後咬牙用力,艱難地坐了起來,再緩慢地站到地麵上。
她先去了洗手間,然後輕輕地推開了臥室門。
彆墅裡很安靜,靜得能聽到她一點點挪步的聲音。
齊悅就這樣一步步挪向韓默的房間,沒想到卻驚訝地發現韓默麵色通紅地倒在樓梯旁。
“韓默?”齊悅大驚失色,咬牙快步挪了過去,強忍著疼痛跪坐到了韓默身邊。
“韓默?韓默?你怎麼了?快醒醒呀!”
齊悅搖了搖韓默的身體,沒有反應;又拍了拍他的臉頰,一片滾燙。
她把手背貼向韓默的額頭,感到了一陣燙意——他發燒了。
是因為昨天的雨嗎?他要覺醒異能了嗎?
還是說,變成喪屍?
第二個猜測讓齊悅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她看向麵色潮紅的韓默,握了握拳:無論是為了報恩還是為了拯救自己的“靠山”,她都必須幫助韓默,讓他熬過這一關。
最好的情況是韓默即將覺醒異能,如果不是的話,齊悅低垂著眼簾,看向了近在咫尺的樓梯。如果韓默有變成喪屍的傾向,她就推他下去,然後躲進房間。
打定主意後,齊悅再次看向韓默。
她不知道韓默已經在這躺了多久,還好彆墅的供暖係統沒有中斷,地麵不至於冰冷。
但就算不冷,也不能放任他再這麼燒下去。
齊悅再次咬緊牙關,一步步挪回了房間。
她把方才放在床頭櫃上的礦泉水重新裝回背包空間,又打開醫藥箱,取出一盒布洛芬放進去。
看到醫藥箱裡有無菌包裝的注射器和紗布,便也扔了兩個進背包。
做完這些後,她捂著腹部,挪回韓默身邊,取出紗布,用礦泉水浸濕,蓋在了他的額頭上。
然後撕開注射器包裝,去掉針頭,吸了一些礦泉水進去。
最後取出一片布洛芬,先將韓默的頭抬高,再把布洛芬塞進他嘴裡,又倒了些水進去,然後快速捏住他的嘴巴,抬高他的下巴。
韓默的喉嚨動了一下,齊悅舒了口氣:還好,他能自己吞咽。
她擦了擦韓默嘴角溢出的水,用注射器緩慢地給他喂水,想著要不要再拿條毯子給他蓋上。
就在這時,彆墅中突然響起了陌生的鈴聲。
沉浸在思緒中的齊悅猛地一顫,嚇得扔掉了手裡的注射器。
回過神後,她左右張望,發現聲源可能是走廊上的一個小喇叭——是門鈴響了嗎?
門外遠遠傳來的汽笛聲證實了齊悅的猜想:有人來了!
齊悅的第一反應是韓旭東夫婦來了,但隨即意識到,韓默的父母有鑰匙,是不需要通過按門鈴和鳴笛的方式來示意裡麵的人開門的。
那麼,會是誰呢?
齊悅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韓默和自己腹部滲血的傷口,心砰砰狂跳,腦海中升起了強烈的恐懼:外麵的人是敵是友?兩個完全沒有戰鬥力的人,要怎樣麵對外麵未知的對手?
“韓默,韓默!你快醒醒啊!”齊悅焦急地搖晃韓默,拍打著他的臉頰。
不知道彆墅的大門可以撐多久,萬一外麵的人破門而入,那他們要怎麼辦呢?
時間在齊悅的惴惴不安中流淌著,齊悅半跪在地,使勁拽著韓默,往最近的房間挪去。
還沒挪幾步,外麵的鳴笛聲便停止了。
一分鐘過去,鳴笛聲沒有再響起。齊悅長舒一口氣,看來外麵的人敲不開門,自己離開了。
然而,一聲哢嚓的輕響打碎了齊悅重新建立起的安全感。
門開了,有腳步聲進入了彆墅。
齊悅轉頭望去,透過樓梯口的欄杆,與一個身穿羽絨服、長得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對視。
而那男人身後,儼然還跟著另一個身穿大衣的高大男人。
對視的瞬間,走在前麵的男人狠狠地盯向齊悅,快步走向樓梯。
齊悅不由瑟縮了下,麵色慘白地驚呼出聲:“韓默!你快醒醒!”
那兩個陌生男人三步並作兩步地跨上樓來,眼見他們一步步逼近,齊悅慌張不已,隻能色厲內荏地喊道:“停下!你們不要過來!”
齊悅心裡拔涼拔涼的,她十分清楚,對於真正的窮凶極惡之人而言,這毫無威脅的斷喝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