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憂此時才低聲道:“我納悶的是,他們為何要偷偷殺你?隻要公開你的身份,他們就能再次造勢圍攻你,不是嗎?”
“此言差矣。”嶽明陽抬起手擺擺食指,“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們在金陵,江家的地盤,若你江家有心相護,誰敢在這裡殺人?”
江忘憂聞言愣了下,有些反應過來,如今江家的確有這樣的資本。
“我們來分析看看,現在吳家沒了,關家一心向著江家,段家鞭長莫及。再說,你那位好叔叔也不好一直違逆你的心意,他若是一意孤行不反而顯得心中有鬼?”
嶽明陽的分析很有道理,江忘憂點點頭,木有棲則看了看他的表情。
“的確如此,何家若要找幫手,在西南諸派中,目前最為強勢的是心因堂,而我正出自心因堂,想必他心中有數。”木有棲沒想到,他在金陵竟如此安全,有江家的庇護,真心讓人心安。
江忘憂看了他一眼,心中悄悄鬆了口氣。何素若是去其他地方找幫手,除了是非不分愛管閒事的,怕是找不出什麼人。而各地的名門大家,大多不是這樣的性子,他很難找到有力的合作者。
“明天,看看蕭公子的情形,便能確定了。”他以此作結。
三人沒再多聊,說回了逛夜市的所見所得。
回江家後,送了二人回院子,江忘憂才轉出去找二叔,說今晚遇刺一事。
“大致情形我已聽說,我隻問你,打算怎麼做?”江承輕很無奈,若依他的意思,現在木有棲已經快要離開金陵了,路上出了事也與他們無關。
“我已視他為友,自然要護他周全。”
江承輕沉默看了他一會,才道:“該說的我俱已說過,還望你持心守正,莫有偏差。”
“忘憂曉得。”江忘憂不欲再與二叔多說,行禮後恭敬告退。
他一進自己院子,江忘言就跳出來,怒道:“江忘憂,出去玩不帶我!”
江忘憂歎口氣:“下次帶你去。”
“這還差不多。”她接過哥哥給的小禮物,舉起來對著月色看了看,“眼光還行。”
“說吧,何事尋我?”江忘憂還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如若沒事哪會來找他晦氣?要麼是為了昨晚他為眠姐牽線一事,要麼是為了今日二叔又說及她的婚事,八九不離十是想找他討個心安,或是有了心儀之人。
“哥哥英明。聽說你今日,又同我那個老頑固父親吵架了?”江忘言蹦跳著隨了哥哥進待客廳,坐下點燈叫了茶水點心。
“並未,我隻是與二叔探討。”江忘憂坐在了她身側的上席,將點心又推過去一些。
江忘言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拿了塊香糕吃了一小口,才猶豫著開口道:“父親若是隨意將我許人,倒不如哥哥快些為我挑個人,我看你眼光極好。”
“你自己如何想,近幾日也見了不少世家公子,可有入眼的?”
“哥哥的朋友,自然是極好的,你瞧著,哪位更好一些?”江忘言拿眼偷偷瞧他。
難得見到妹妹這般小女兒情態,看來她早挑中了人,江忘憂還是如實道:“木兄更好,他性子更穩重些,隻是他偏愛嫻靜的女子,怕是難成。”
“我聽若塵姐誇過他,說他武藝還高過自己。都說哥哥挑的朋友必定不差,那位嶽公子呢?”
江忘憂沉默了片刻,他想錯了,他這個妹妹怎會喜好穩重。可是他不知如何作答,若二叔知道言妹看上了誰,估計得氣到吐血。
“嶽兄…可能不太……”斟酌了半天措辭,江忘憂也說不清。
“難道蘇姐姐所說是真,他當真已有婚約?”江忘言看他吞吞吐吐,顧不得矜持,著急問道。
江忘憂愕然問道:“蘇姑娘怎知?”
“蘇姐姐女中豪傑,她直接問過了。但如她所言,感覺那位嶽公子隻是為了推脫才如此說。畢竟嶽家沉寂多年,如何會那麼早說親?”江忘言既失望,又有幾分希冀,盼望哥哥給出不同的說法。
嶽明陽此言倒是個好辦法,想來他連蘇姑娘都看不上,怕是自家妹妹也難以入眼。
隻是江忘憂畢竟未曾問過此事,他從不妄言,便回說:“待我明日替你問問。”
“哥哥可彆忘了。江忘疇要陪著未來嫂嫂就算了,你請眠姐來下棋,為何不請我同來?平白耽誤事。”好話沒說半句,江忘言又抱怨了他。
江忘憂為她添了熱茶:“是我錯了。”
“明天等你消息。”江忘言一口喝完茶水,心滿意足離開了。
江忘憂有許多姐姐,大都出嫁了,卻隻這一個妹妹,難免寵她了些,慣得有些無法無天。想到能與他交朋友之人,大多不會太喜歡鬨騰的女子,他不免有些難辨好壞。
撮合那人和妹妹多有不妥,可若讓妹妹所求不成,他多少有幾分心疼。不過說到底,這事還是要看嶽兄的意思,明天問過他再說不遲。
想完這些,江忘憂才想起來,他有事托妹妹辦,忘了說。他本想讓妹妹幫他探聽何美華的情形,看來隻能等明日再同她言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