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爭取早日結案,辦公室裡的大家都在埋頭苦乾,兩台新來的意式咖啡機和她提供的有效破案思路拉進了自己和辦公室裡眾人的距離。托修好的空氣淨化器的福,辦公室裡的能見度終於提高到了一般汙染的水平。
江童頂著兩個黑眼圈,抱著波西米亞風的編織抱枕扒在桌子上整理著資料,看見陸秋安過去很熱情的打了招呼。
“陸顧問,中午好啊。”
“你好。”麵對突如其來的示好,陸秋安感覺有些不太自在。事實上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從她今天進了市局的大門就開始了。
陸秋安放下自己的大衣,坐到江童旁邊的白板前,專心致誌地看著上麵標記的案件線索。
突然,江童把抽屜裡自己珍藏了許久的巧克力遞給了陸秋安。
“謝謝你,陸顧問。”
陸秋安看著江童突如其來的道謝有些摸不到頭腦,江童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連忙開口。
“謝謝你照顧我們喬姐。今天她沒來尹隊都跟我們說了,她一直都自己一個人住著,平時這種突發情況都靠宋老師和尹隊她們心靈感應,之前喬姐傷口感染半夜昏倒在家裡,還是尹隊晚上加班沒收到她的信息才發現不對,醫生說要是來的不及時,我喬姐以後可能就要坐輪椅了。”
想起喬冉半夜發燒的情景,陸秋安覺得她說的還是委婉了。
陸秋安好奇的問到:“我以為你們的關係不算太好呢,之前幾次看她催你們下班好像都沒人聽。”
江童把巧克力塞進陸秋安的手裡,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這個說來話長。喬姐是三年前從省裡的禁毒總隊調過來的,專業不對口再加上何局三令五申讓我們照顧點她——當時尹隊正要轉正支隊,她剛過來就要頂了尹隊正隊長的位置,所以我們就誰也不服誰。”
“她也挺沉默寡言的,平常也不和我們交流,就隻跟尹隊郭浩哥還有小宋老師三個人玩的好。他們三個還有何局都特彆照顧她,平時那些需要處理的小打小鬨都不用她幫忙,大夥都覺得她是來養大爺的,明裡暗裡沒少擠兌她。”
想到這裡江童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她揪著抱枕的流蘇接著說到:“直到有一天我們從分局接了一個大案子,去抓一個涉嫌/槍/支/販賣的犯罪團夥,我們兵分兩路去抓,尹隊那邊中了對麵的埋伏,他自己一個人去引開敵人的視線,要求我們優先抓到罪犯,把傷害降到最小。我們準備抓捕行動的時候發現喬姐她人不見了。”
“情況緊急,再說她平時也不和我們一起行動,就誰也沒去找她,收網之後,我們才知道她帶著隔壁禁毒支隊的去支援尹隊了,喬姐救了尹隊一命,左肩挨了兩槍。在醫院裡尹隊頭一回對我們發了好大的火,我們才知道她是之前省裡那個行動受重傷的總指揮,醒了之後就一直沉默寡言,因為尹隊他們幾個是她發小所以幾個人才走得近些。”
“那件事之後,我們的關係轉變了不少,但是喬姐還是很沉默寡言,就偶爾跟紀罌他們幾個小的能說兩句,閒下來的時候能跟我們開兩句玩笑。熟了之後我們發現她工作起來真的不要命,所以我們都覺得覺得多乾點,她就能多休息點。”
“要是沒有你,她今天肯定要帶病上班。”
吃了人家的巧克力不能不乾活,陸秋安接過喬冉遞來的口罩歎了口氣,“喬警官,你今晚什麼時候下班。”
喬冉的眉毛一揚,被口罩罩住的臉上隻有雙眼能傳達出她的情緒,似乎在好奇自己怎麼問這個。
“坐車過來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了你和叔叔阿姨的聊天,你今晚不是還要去看他們嗎?”
喬冉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在笑,“怎麼你要跟我一起去?”
陸秋安說到:“也不是不可以。”
說罷陸秋安離開了酒櫃前,幾個警察已經將浴室和臥室門口圍住,臥室凸起的地板地下果真發現了一具女性屍體。
陸秋安走到客廳中央,抬頭看著因為吊頂脫落而裸露在外的管道和電線。
原本客廳的水晶吊燈所在的位置後麵除了幾根電線之外什麼都沒有,和其他地方相比顏色較淺的牆壁吸引了陸秋安的注意。
喬冉偷偷把陸秋安拍下的酒杯裝進了證物袋裡,轉頭看見陸秋安盯著天花板看得出神。
喬冉看著抬頭望天的陸秋安說:“要等地麵上的工作都結束才能去拆那裡,我們也覺得那裡應該是有什麼東西。”
喬冉把酒杯上的字符和圖案發給了遠在市局的黃參,很快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喬,你看過十幾年前國際刑警組織發的一個綠色通緝令嗎?”
喬冉皺眉道:“十幾年前我大學都還沒畢業,什麼綠色通緝令?”
“之前國外查獲的一個叫‘永生’的犯罪組織,偽裝成精神治療中心去做非法|實驗,Zagreos和Dionysus都出自那個組織手下一個叫‘mirror’的實驗項目。”
黃參看著電腦裡的記錄說:“你們不是去查那個失火的房子了嗎?怎麼牽扯上了這個,我記得之前收到這個通緝令的時候,國內嚴查了幾次,咱們大陸這邊確定沒有這個組織存在。”
喬冉看著不遠處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的陸秋安,低聲說道:“你能查到這個實驗項目的具體內容嗎?”
“具體的消息都在國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隻傳過來這一點作案手法,按道理來說是應該把具體的作案手法都共享出來的。不過暗網上好像可以查到,畢竟這個事最開始就是從暗網上爆出來的。”
“有人轉載了暗網上的一段視頻,一個叫米塞瑞的男孩自己笑著用刀解剖了自己,這才爆出這件事。”
喬冉突然有了點印象,那是自己還在上大學的時候,網上突然瘋傳一個視頻,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小男孩坐在病床上,舉著西餐刀剖開了自己的肚子,最後割開了自己的喉嚨。
視頻從頭到尾,男孩都是笑著的,背景音裡的外語難以辨彆說的是什麼。
掛了黃參的電話,喬冉五味雜陳地看向正在和宋昭幾人聊天的陸秋安。
十幾年前,陸秋安才幾歲,她為什麼會查這個,她來市局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早在知道有空降要來的時候,喬冉就查過政法大學和市局的這個合作。
這項新開的合作簡直就是為了陸秋安這個海歸教授量身定做的,但是是鄭肅指定她來,喬冉姑且認為陸秋安算是自己人。
無論如何,把人放在自己身邊看著總歸是不會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