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籠 今日的水並不燙人(2 / 2)

藏金枝 席墨錦 3994 字 9個月前

霍枝聽著,倒不全像是作假,若真是如此境況,這月娘也隻是為父賣身。

她讓小憐把月娘手中麻繩解開,“那事成了以後呢?那人可還對你吩咐了什麼?”

月娘搖頭,“其他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冰冷視線給盯著,像是被冷水澆透全身。

霍枝淡笑,“也不用送衙役了,直接丟到太仙寺後山喂狼罷。”

美人薄怒,一撇一笑都是精魄。

要人性命。

“縣主饒命!”月娘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送到她跟前,“那人走之前囑咐,若是大師傅不從,就再給他喂這飲春醉。”

霍枝麵色沒有波瀾。

那大師傅的身份或許另有隱情,這引春醉的瓷瓶,手感溫潤,是大有來頭的東西。

“縣主,是不是要再往下查一查?”小憐問,“便算是了縣主的安危著想。”

“不必了。”

霍枝卻將飲春醉放到妝匣子裡,眼眸裡已經清明,似是做出了決定,“我與他而言,也是有目的的接近,那月娘為救父賣身,而我亦是為了自己。”

先前困惑,現在理智回神。

人人都有故事,那大師之前從何處來,又為何到了流民之地的嶺南,又惹上此等麻煩,對方看來是要他身敗名裂,定然也是有他的不得已。

霍枝囑咐道,“送月娘離開嶺南,告訴她,她的家人,王府自會安排。”

“縣主仁厚。”

她背過身去,覺得乏得不行,“我隻是在想大師傅以前一定吃過不少苦,我能幫就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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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仙寺後山山腳,發現一具女屍。

本以為江左王要遁入空門,真從俗家弟子,做了入門弟子,沒想到今生還有用得著黑兵衛浮雲的一日!

“王爺,這怕不是被廖公公滅了口,來個死無對證!”浮雲得了裴枕的信號,上了山。

“女屍?”

裴枕的心裡裂開一道口子,他側過頭來。

“王爺可是覺得,是那夜的女子?”

這問題怎麼能來問他,他和那女子枝枝,不過是見得幾麵。如何也想不到,前夜還在他懷裡嬌聲,如今卻墜入山崖。

她的願望也不過是,讓他叫她的名。

枝枝。

在門窗禁閉的屋子前,她似是懵懂未知的山雀,被他在掌間把玩,裴枕聽到她的叫聲,何曾不是忍的辛苦。

裴枕轉過身去,肩膀傾斜似是千斤重:“人不能無緣無故的沒了,查下去。”

浮雲領命,“是王爺!那廖公公那裡?”

既然事情是因廖公公而起,那也得給死人有個交代,一個都逃不了。

裴枕望著金茶花的枝葉,一言不發。

富貴樓鬥香,廖公公輸了,他和嶺南王不歡而散。一回驛站,就又被送了個大禮,匣子裡是寶寶用的金鐲子,是他出京城前給小外甥的見麵禮!

“江左王人不在京城,但耳目眾多啊!”

這不是指名道姓的敲打。

廖公公捏著小金鐲子,“底下的蠢人,又怎麼他老人家了!”

他被嶺南王托著,都還沒來得及找裴枕。

“回公公,那派去的姑娘,墜崖死了。”

廖公公一時沒反應過過,問:“哪個姑娘?”與他們宦官,什麼姑娘不姑娘的,這節骨眼提起來,倒還真是有一位。

下了歡宜香的那一夜,和江左王在一起的農家女。

“死了便死了,難道他江左王還要把這賬算在本公公頭上不成?”再說了,裴枕和那鄉野女子不過就是一夜的露水姻緣,死了人,值得他這麼大動肝火?

想著想著,又覺得這事難搞的很,江左王可不比聖上薄情。

聽聞他軍裡那些跟過他的將軍,在戰場上殉了,留下個孤兒寡母,裴枕都是一略安排了,逢年過節了還會去見一麵。

那女子雖然是落水姻緣,但對裴枕而言也是姻緣。

這人活著,還能為廖公公,反而,人死了倒成了極其難辦的事情。

廖公公捏著手裡的金鐲子,這事倒是不好辦,囑咐一句,“人家姑娘倒是比你我兄弟幾個福氣好,人那得把眼睛長在心裡,要跟對了人,得嘞,好生給那姑娘下葬。”

嗬,男人,什麼高潔清貴,凡是沾過身子的就忘不了,江左王爺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