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她 向前走動幾步,霍枝又有些走不動……(1 / 2)

藏金枝 席墨錦 4356 字 9個月前

昨夜後半夜下了場雨,今早起來算不得熱,倒是多了好些煩人的蚊蟲。

裴枕覺淺,睡不得兩個時辰,就起來抄經書。

等到日頭灑遍林間,山雀嘰嘰喳喳的醒了,他才停下小筆。

“王爺,您可是醒了?”浮雲被傳喚上山後,就給自己找了個住處,好死賴活的要留下來,前頭幾個月裴枕了無音訊,他真是怕了。

若是王爺有個好歹,他怎麼和兄弟們交代?

呃,現在就已經不好交代,浮雲才知道,王爺不但被太仙寺的僧人找過麻煩,還被廖公公那樣的混賬東西給算計了!

“王爺,浮雲是想明白了,等會兒老主持來了,我就去求老主持剃光個頭,和王爺一同歸入佛門!”

浮雲一邊說一邊抬頭看裴枕神色,王爺最不麻煩他聒噪,想必又要被訓。

但這回裴枕麵色淡淡,倒是沒嫌他話多。

就是見他老人家,似乎是看著林間的山雀,浮雲問,“那幾隻鳥好是鬨騰,王爺若是覺得煩,浮雲去給您打下來!”

裴枕凝視看了一眼,“你嫌它們吵?”

這話從何說起啊!浮雲撓了撓後腦勺,他還不是為了裴枕著想,“王爺以前不是不喜歡這些。”

他雖嫌,但也不會說出來,更不是想讓她死。

裴枕將人趕出去,坐到了書案前,外頭的山雀撒歡的叫著。

房內已經沒了那夜的歡宜香味兒,他提起細管筆,桌案上放著已經乾癟的野果子。現在也不喜歡山雀,隻是難免看到這些,就想到了一人,是枝枝。

那日清晨天還未亮,裴枕送她出門。霍枝踩著輕盈的步子,快活的不行,“我自己一人能走,用不著送。”

裴枕低頭看她的腳下。

兩人昨夜其實並未睡一張床,後來,也沒說什麼話。裴枕出門前,讓霍枝將自己的臉兜住,避免後山有人見到她的臉,

霍枝自小嬌寵,是有些小脾氣在身上的,她這麼早被人推醒,整個人都帶著刺:“大師傅,是覺得天亮了,就不想見到我的臉?還是因為看到我這張臉,就想起了彆的事,是枝枝多事,壞了大師傅清譽。”

雖說裴枕在皇室長大,見過的女子也不算少了,卻沒一個像她這般罵起人來,都帶著嬌憨的。

按說若是在王府裡,她說了這樣的話,小憐自會上前來耐耐心心的哄著她起床。霍枝這才有了一些醒意,這裡不是王府,更彆提麵前的大師傅,平時是端著的菩薩。

可話都已經說出了口,是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霍枝窩在床上是一動也不想動。

裴枕也沒和小姑娘相處過,不知她怎麼忽然的不高興。

聽了她方才的那一席話,更是一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回,比往歲上戰場,排兵布陣還要難一百倍。他隻在一旁默默的備了一些野果子,等到霍枝覺醒了,肚子裡也消了氣,她見著裴枕不理她,也就自己慢吞吞挪過來,“大師傅,這布這麼醜,你真的要我裹在頭發上?”

見他不理自己,就扯了扯裴枕的僧衣。

裴枕這才淡淡的和她說:“這原先是你掉落的發布,你是否覺著被那些人碰過不乾淨,放心,我已經江洗過了。”

他親自洗的?

霍枝心裡有些甜,咳嗽一聲,磨磨唧唧:“那日我穿的是和這素布一樣的色兒,圍在頭上自然不打緊,可是啊!大師傅你瞧嘛,我今日這一身卻並不合適的。”

扯啊扯的,非得讓他親眼看了。

腰間原本是係著一個瓔珞打的五色絲帶,昨天一鬨,就不待見了。

裴枕去屋的角落拾起來,拍了拍灰塵,遞給霍枝讓她重新係上。再看她身上的衣,是淺淺的茜色,著實是看不出來和這素布,有哪裡不合適的?

“就是不配,不好看。”她打了個哈欠,顯得可愛。

“枝枝。”裴枕對著她,說了一句,“不難看的。”

她頓時間,麵都紅粉了,“你這樣,我倒是想發脾氣,都不忍了。”

哪個會對神姿高潔的聖人發火,她愛死他了,好麼!

霍枝又嘀嘀咕咕一個人說了半天,最終出門前,還是把頭發包上了。

但野果子她倒是忘了吃,裴枕一顆一顆的擦乾淨,揣在懷裡。等她餓了,想起來吃了,再打算給她,不過先下山的一路,沒機會送出去。

“大師傅,你今年貴庚啊?”她轉過身來問,沒話找話。

裴枕目光微微頓住,“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倒也不是很突然,第一次見到就想知道了,枝枝覺得大師傅好神秘。”霍枝說了自己的年歲,“枝枝,今年十六歲。”

他和她,相差八歲。

裴枕見著她板著手指頭,數給他看,從一數到八,心裡不知幾何,當真覺得自己在她麵前有些大了。偏這女子還笑著問他,“大師傅出家前,家中可有娶妻?”

“不曾。”

霍枝認真思考後,又問,“那大師傅可有納妾?”

她的眼神,忽閃忽閃,他才恍然大悟,昨夜之事都是他小人行徑,經過此事,枝枝在心中對自己有了彆的心事。

說這麼許多,她都是在勾他?

裴枕聲線和煦,凝視著著她,話語生疏幾分,“我雖然是俗家弟子,但今後不會娶妻納妾。”

後山的日子過得清苦,裴枕茹素,吃不得一些葷腥。在那小爐子上煮著小米粥,當做是王爺的早膳,浮雲搖著扇子,時刻注意屋內的動靜。

裴枕站在窗邊眺望著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