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曇 “不可。”(1 / 2)

藏金枝 席墨錦 3938 字 9個月前

富貴樓今日人多,多半是聽了燕臨的名聲,聞風而來。

霍枝見得幾位常來嶺南王府的花商,手裡捧著懷中新鮮欲滴的花卉,爭先恐後,酒樓裡,空氣中就散發著各色香氣。

“在窮山惡水之間難得一見世家郎君風采,送花倒是次要,搭上人脈,說一句話,也可祝我等出了這流放之地。”

“這位能讓燕郎親迎接的,想必就是嶺南縣主,當真是郎才女貌,好生般配!”

“休要多言,縣主是要進宮嫁做裴家婦的。燕家雖然是百年簪纓,但比不得天家。”

霍枝當聽笑料,被人簇擁著入了雅間,她近日不喜鮮豔顏色的衣裳,穿得素錦雅致。她雖頭上帶著帷帽,便也瞧見那曾送入嶺南王府,又被她退回去的美人曇。

燕臨的目光卻隨著她看過去:“綏江的美人曇均是雌雄同株,縣主眼前這盆,卻是不然。”

霍枝哪裡會看不出,這美人曇是雌雄異株。這一株是雌性花蕊,花瓣要稍微大一些,香氣也比一般美人曇更濃鬱。

聽聞世家郎君不喜舞刀弄槍,一個個比閨中女郎還愛附庸風雅。

所言非虛。

嶺南王聽完感歎一句:“世間萬物還真是稀奇。”

門扉被推開,燕家的侍女捧著果盤,一一走進屋內。雖說在外排場卻是極大,再聽燕臨人模人樣的叨叨,“王爺身邊能人輩出,這點不算什麼。”

他好像話中有話,意有所指,爹爹能讓將燕貴妃親自出麵絕非偶然。燕家雖說是清流,但也是滿腹算盤,和那些精明商賈沒有兩樣,她對他的印象更是壞了三分。

燕臨長手一指美人曇,問她:“縣主可是覺得這花不美?”

霍枝捏了捏手中茶盞,興致淡淡:“燕郎需得結善緣,分離另一株,我聽來可真覺得是件罪過事。”

“另一株貢給神佛,常伴燈下,也是件雅事。”

“哦?”嶺南王一聽這位燕郎還是個信佛之人,眉目都慈祥不少:“燕郎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虔誠?枝枝,休得胡言亂語什麼罪過事,燕郎這是貢給神佛的。”

嶺南出名的寺廟,似乎就隻此一家:“可是太仙寺?”霍枝出聲詢問。

燕臨頷首:“正是。”。

腦海裡又心猿意馬的想,倒是這美人曇比她福氣,她還未曾和大師傅日日相伴,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再看著美人曇,就是愛屋及烏了。

霍枝想起那男人,嘴角就不自覺的抿起,連帶著先前生疏的嗓音都帶了幾分甜軟:“燕郎,何不好心人做到底,不讓它們分開?”

燕臨他側目打量一眼:“縣主愛花是真,難能可貴。”

侍女走動之間帶起清風徐徐,吹起一角的帷帽,尖尖的下頜,是比珍珠都還要細膩白皙的肌膚。雖未有見到容貌,燕臨卻也感知這位嶺南縣主當真國色天香之姿容。

可這樣的女子一旦入宮,便是豔絕京城,對阿姊而言可是件好事?

嶺南王倒是輕笑:“我這女兒眼光甚高,倒是能和燕郎聊到一塊去,甚好。”

燕臨:“我見縣主也是一見如故。”

一唱一和,霍枝扯扯嘴角,旁人不知情的,還以為這燕臨才是爹爹他的親生兒子。外頭來的人真不少,嶺南王出去應酬。

等人走了,就剩下燕臨和霍枝。

他道:“燕家和嶺南王府先前並無私交,可是有位貴人在中間,牽橋搭線?”

“燕郎想過問貴人姓名,不如直接問爹爹,來的爽快。”霍枝她也不是很想和他說話,這種世家郎君事情忒多,不想沾邊。

燕臨也就開門見山的問了:“縣主可曾聽過江左王裴枕?”

“江左王?”霍枝說,“卻是爹爹說過不少,那位可真是稀奇,不做金尊玉貴的王爺,了無音訊多年。”

當真是如燕臨所想,看來裴枕在為嶺南王府撐腰。

外頭的小雨似乎有些停了。霍枝不想在此地久留,就起身,走動之間日光在腳邊盤旋,外頭有伶人奏樂,她每走一下,都踩在樂聲節點。

燕臨放下茶盞,止不住的看過去,嶺南縣主,卻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霍枝素手勾了勾裙擺,走到窗邊,支起窗,往遠處的高山望去。大師傅在做什麼呢?她有些想找個機會開溜,去找大師傅,不想在此處和這個燕臨磨磨唧唧。

提步向外走。

正逢嶺南王進來,皺起眉頭來問:“枝枝,你這是要去何處?”

“爹爹,來的巧。”霍枝緩緩說道,“燕郎方才還在說裡頭坐著煩悶,不如由女兒帶出去,隨意逛逛?”

“枝枝,是你自己坐不住罷!”

“我哪裡坐不住?燕郎長得如此賞心悅目,女兒很是喜歡呢!”

燕臨審視霍枝,他自小身邊就有不少女子討好,像霍枝這般,反其道而為之的,卻也新鮮。他道。

嶺南王還是連連擺手,“枝枝,想帶燕郎出去玩耍是假,自己偷溜是真,不可胡鬨!”

燕臨似乎察覺霍枝有些失望,潤聲道,“縣主邀燕臨出遊,自是不敢推脫,不知縣主想帶燕臨去何處?嶺南山川秀美,花團錦簇,燕臨倒是願意一見。”

霍枝抬眼看了一眼對方,心中嗤笑,他還算有眼力見。

兩人下了樓,燕臨問她:“縣主想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