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成殤 母親的去世是在第二年春天的……(2 / 2)

水*******憶 糖果喃呢 2289 字 10個月前

因此在母親簡單的葬禮上,我是微笑的,送的花也不是白菊花而是新鮮的粉色香水百合,母親最喜歡的花朵。我笑得毫無瑕疵,對著每一個來鞠躬的人都是微笑著的,直到麵部麻痹。

所以當後來我離開墓園,走在回“家”的路上時,依然笑容滿麵;精市哥哥擁我在懷裡,用哽咽的聲音說,小雅你哭吧,哭出來比較好的時候,我依然是笑著的。我用我自己都沒有聽過的聲音對肩上的少年說,“精市哥哥,你說,如果我乖乖的笑著,媽媽會不會就不會不要我了,會不會就來接我了……”肩上的少年並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擁抱著我,緊緊地卻又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抱著易碎的未來。

那年春假,精市哥哥沒有出去練球,而是和小悠一起陪著我,騎著單車載著我們在大街小巷穿行。小悠坐在車前的橫梁上,我則側坐在車尾,緊緊揪著他的衣襟的下擺。微風吹來,鼻腔中是他身上好聞的沐浴露的香氣。他帶著我們來到一所圍牆內外開滿櫻花的學校門外,用淡淡的又些許有些自豪的聲音說,“看,立海大,我今後的學校……”

那年的春天,幸村精市,進入立海大附中初等部。

當時雖然還沒有完全痊愈但是已經不再陰霾的我以為,我們幾個至少還可以這樣好久,還打算努力學習,繼續追尋著這個小哥哥的腳步,可是在生活的某一個街角,我再次被拋棄了,不是被某人,而是被無法抗拒的一個叫做命運的無賴。

4月1日,是開學的日子,直到後來的某一天,我才知道這一天在國外還有另外的名目,叫做愚人節。

清晨起床,一塵不變的牛奶麵包——我沒有選擇和精市哥哥和小悠住在一起,還是住在老宅,隻不過晚飯時候要麻煩小悠媽媽。晃悠悠的走到門口,卻看見,單車,少年還有車前座擠眉弄眼的少女,“走啦,小雅,今天哥哥要送我們上學哦,不要耽誤他的開學式咯……”

我才發現精市身上已經不是我所熟悉的深藍色南湘南的校服了,而是黑色的學生裝,白色襯衫,深藍色領帶微微有些鬆的掛在領口,卻是說不出的服帖與合適,我有些愣的看著眼前這個愈加俊美清秀的少年,直到小悠歡快的笑聲打斷了我的出神,“怎麼啦,看我哥哥看的發呆啦,我哥哥帥吧……”

微微紅了臉,不過還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很帥,很適合你呢……精市哥哥……恭喜你呢……國中初等部入學……”

精市哥哥微微偏著頭,臉上是多年不變的溫柔笑容,“恩……謝謝呢……”

那天的早上,我們都以為是新生活的開始,可是,之後才發現,原來,是所有美好生活的結束。

其實關於那天,我設想了無數的場景,如果我沒有提前回家;如果我在那幾個人問路時,沒有告訴他們我就是河原藍雅;如果我更圓滑一些,在他們動手把我塞進車子之前,先行跑掉……會不會一切都會改變呢?

可是生活總會在牆邊,天花板上裂開嘴衝我殘忍的笑著,不給我實現那些如果的機會,所以我還是得在深夜中,在大阪城中這所死一般寂靜的宅子裡,一遍一遍被噩夢驚醒,然後蜷在牆角無言到天明。

國小5年級的第一天,我被“爸爸”接回了在大阪的“家”。

那時的場景直到現在還會經常的在我的夢中出現,我趴在車窗後座,雙臂被身邊的黑衣男人緊緊地抓住,淚眼婆娑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老宅,人生中第二次哭得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