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 這就是他的世界,而她迫切地……(1 / 2)

是那個血屍的頭顱!

紀初桃眸光一顫,目光迅速從那上麵移開,本想去牽張起靈的手,卻被他忽然被躲開。

張起靈眼神落在麵前的少女臉上。

果然,沒過一秒,她嫣紅水潤的唇瓣就撅了起來,連眼眶都開始泛紅、蓄滿淚珠,仿佛下一刻就會撲簌簌地低落下來。

他輕輕咳了一聲,不著痕跡地咽下喉間湧出的鮮血,低聲解釋道。

“我身上很臟。”

紀初桃眨眨眼,眼角瞬間落下一串眼淚,忽視那顆瘮人的頭顱,直接又往前走一步。

一把拉住張起靈的左手,緊緊地牽著,穠麗的小臉上表情倔強。

“臟什麼臟,我身上也全都是土和灰,你嫌棄我嗎?”

張起靈搖了搖頭。

少女這才停止醞釀的熱淚,親昵地靠到他身邊,衝他露出一個軟綿綿甜絲絲的笑。

小哥的身上滿是傷痕,看起來是經曆了一場惡戰。

紀初桃擔憂不已,死死地咬住唇瓣,不知道該怎麼照顧他。

實際上張起靈的確已經消耗了太多體力,他幾乎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傾斜在少女身上。

外人眼裡看他們是親密情侶,實際上他呼吸沉重,步子都有些蹣跚。

紀初桃右手緊緊握著張起靈的左手,左臂還半挎著他,麵不改色地半扶著他走上台階,來到棺材麵前。

他對著聚在那的人擺了擺手,輕聲說。

“讓開。”

胖子對剛剛那記殺招異常憤怒,頭上青筋都爆了起來,跳起來罵道,“你他娘的剛才想乾什麼?”

張起靈轉過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殺你!”

胖子大怒,挽起袖子就要衝上去跟他掰扯一頓,卻被大奎一把抱住。

紀初桃也擔心胖子暴起傷人,她眸光微閃,瞬間從腰間抽出一個誰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撿到的黑色物件,拉開保險、子彈上膛。

整個人成保護姿態站在張起靈前麵,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指向對麵的胖子。

“小紀姑娘,彆衝動彆衝動。”

三叔趕忙打圓場,一邊還拉了下那胖子。

“胖子,小哥做事情肯定有他的理由在,咱們先聽清楚,他這一路應該沒少救你命對吧,悠著點兒先。”

胖子被槍指著,又得了三叔的台階。

本就是個識時務的人,一想現在狀況對他不利,也覺得不好在動手,奮力掙脫大奎,憤然坐在地上。

“你們娘的人多,胖爺我一拳難敵四手,這漂亮的小天仙兒還拿槍指著我,沒辦法,你們怎麼說怎麼是。”

張起靈沒理會他,黑眸一眨不眨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的紀初桃,心神顫動。

看了十幾秒後,他伸手將少女持槍的手拉了下來,帶著她走到一邊。

將手裡的血屍頭放在玉床上,又咳嗽了一聲,才道。

“這具血屍就是玉俑的上一任主人,魯殤王倒鬥的時候發現她,把玉俑脫下來,他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紀初桃腦海裡卻忽然掀起了波瀾,她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幅畫麵。

“進這個玉俑,每五百年脫一次皮,脫皮的時候才能將這玉俑脫下,不然就會變成血屍,現在你們麵前這具活屍已經三千多年了,你剛才隻要一拉線頭,裡麵的馬上起屍,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說完,張起靈又咳嗽了幾聲。

紀初桃從他講話開始就一直盯著他,眼尖地發現他嘴角竟然有鮮血溢出來,她心底一沉。

掏出早就放在手帕裡的參片,直接塞了兩片到他嘴裡。

這時胖子一聳肩,看起來一副聽之任之的樣子。

“得,看在你說的話有那麼一丟丟道理的份上,爺姑且就先饒了你。”

潘子本來難受的靠在一邊,這時也插嘴問了一句。

“小哥,我潘子嘴巴直,你不要見怪。你知道的也太多了,不妨說個明白,您到底是哪路神仙,你和小紀姑娘救了我一命,如果我有命出去,也好登門去拜個謝。”

這話說的很有技巧,其含義紀初桃也一清二楚。

她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張起靈,卻發現後者根本沒有在意,亦或是完全不想理會、不想回答,直接帶著自己走到了魯殤王的屍體旁邊。

而後小哥厭惡地打量了屍體一眼,眼中寒光一閃,右手卡住那屍體的脖子,將它提了起來。

紀初桃離得近,竟然聽到屍體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接著急速抖動起來,似乎玉俑裡麵真的住著一個活死人!

又是超出科學範疇的一幕,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半幀畫麵都不想錯過。

張起靈對著屍體冷冷地說了一句。

“你活的夠久了,可以死了。”

接著手上青筋一暴,頸骨碎裂的聲音十分清晰,那活屍四肢不停地顫抖,最後一蹬腿,原本白的透明的皮膚迅速變成了黑色。

隨後,他把屍體往地上一扔,好像那禦用根本是個垃圾,不值一提。

紀初桃眼睛眨都沒眨,看完了張起靈從掐死到拋屍的整個過程,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

但她還是本能地靠近了張起靈一些,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

小哥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深深地疑問。

她不怕嗎?

難道不是應該遠離他嗎?

“不是,我說我們就為了這魯殤王來的,你就這麼就把他殺了?”胖子一聲怪叫。

吳邪也麵色怪異。

“你到底是什麼人?跟這魯殤王有什麼深仇大恨?”

張起靈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說道。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不知道為什麼,紀初桃忽然有一種異常奇妙的感覺。

好像一瞬間,張起靈變得遙不可及又不可靠近,仿佛他是墜落的神佛,已經看破了生死紅塵,沒有任何人能在他身邊,他也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可是她想把人留住。

紀初桃眼神一暗,倏地抱住張起靈,細膩滑嫩的臉蛋緊緊貼在他的紋身上。

嘴裡喃喃道。

“不要走。”

聲音幾不可聞,但張起靈仍然眼波一動,低下了頭,不甚生疏地拍拍她的後腦。

“你們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裡。”

他指了指那彩繪漆棺,對著吳邪他們說道。

三叔循著小哥的話,趕緊去那邊翻找,果然,在彩繪漆棺後麵,有一隻品質上好的紫玉匣子。

而張起靈則是帶著紀初桃一起,把插進樹上的黑金古刀拔出來,和她一起坐在石階上。

紀初桃這時也回過神來。

她剛才恍惚之間好像抱住了張起靈,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迷茫之中說了些什麼,但看他表情沒什麼不對,應該沒說什麼冒犯的話。

她把背包裡剩下的最後一卷繃帶和碘伏都拿了出來,十分輕柔地給張起靈消毒包紮。

這一晚上的神奇經曆,讓她明白了張起靈的生活。

危險、致命,神秘、驚奇。

如果說從在棺材裡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她是本能的依賴求助。

那麼現在,紀初桃很想要介入他的生活。

是的,生活。

張起靈是她與這個陌生世界的聯係,除了這個神奇的世界,她也想走進張起靈的世界。

如果他們對這個世界都不熟悉,也許兩個人在一起,也不會那麼孤獨。

他們倆並不說話,可是彼此之間的氛圍卻很和諧。

好像任何人都插入不進去他們一樣,在這個地下岩洞中,自成一方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