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斷裡就像一個小小的手術間,桌子上擺放著各種福爾馬林的瓶子,散落在旁的還有不少零散藥片及口罩手套。
正在她衡量如何能悄無聲息地將這人放倒時,兩個腳步聲忽然從醃屍堆裡出現。
有人來了!
紀初桃看到隔斷間的軍裝男人手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給屍體消毒,當即便明白過來,這個人已經發現了那兩個輕微的腳步聲。
而她站的位置巧妙,恰好是全部黑暗又無人留意的死角,所以並沒有被那個軍裝男人發現。
很快,兩個同樣穿著軍裝的人影從醃屍中穿出,隻是那軍服,明顯和隔斷間裡的那位不同。
看清楚兩人的臉時,紀初桃一愣。
其中一個鳳眼邪魅、笑容肆意妄為的不是彆人,正是她熟知的張家第一臭嘴,張海鹽!
那他身邊......紀初桃悄無聲息地望過去,是她前段時間,夢裡見過的南洋檔案館第二人——張海俠。
怎麼是他們兩個?
紀初桃忽然意識到,她現在所處的時代恐怕要比來的時候,早上了一百多年!
她沒有出聲,也沒有提醒張海鹽那個人已經發現他們了,隻是在黑暗中默默地看著兩人無聲交流。
張海蝦覺得眼前的狀況非常棘手,這次的任務顯然很古怪,他有種預感,這次他們很有可能喪命於此。
就在越來越靠近隔斷間時,張海蝦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個味道,他一年前曾經在一個年輕女人身上聞到過。
他有片刻的怔忪,而隻在這一秒的功夫,隔斷裡突然傳出了一陣電話鈴聲。
紀初桃看著軍裝男人拉掉口罩,接起了電話,同時手摸上了腰間。
他要準備攻擊了。
這個念頭迅速劃過紀初桃的腦海,但此刻她並不準備出手相助。
一是她相信張海鹽的身手,二是.....少女斂下眼眸,她這次不會乾預任何事情。
隻是接下來,那個軍裝男人和電話對麵說的話,就讓紀初桃瞳孔瞬間變得幽深。
“以這裡離盤花海礁的距離,遊是遊不過來的,如果能遊過來,那肯定是張啟山的人,把衝鋒槍拿過來,如果是張啟山的人,你們這麼找是找不到的。”
很久沒有聽到張啟山這三個字,紀初桃差點都忘了,他們之間還有著私人恩怨。
這下她不想乾預都不行,一旦涉及到張家和張啟山,紀初桃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然而這時,張海鹽已經趁著軍裝男人打電話時,直接毫不遲疑地衝進了隔斷間!
幾乎是同時,那個軍官猛地轉頭拔出了手槍,對著張海鹽的頭就是一槍。
一切發生不過瞬息,紀初桃看到張海鹽目光裡閃過一絲驚恐,然後他側頭躲過,並張開了嘴,嘴巴裡寒光遍布。
刀片從軍官的嘴巴裡穿過,直接穿透,從後腦打了出來。
血從後腦炸開,在空中爆發出一朵血色的花,那軍官直接被衝擊力撅翻在地,口中鮮血橫流。
紀初桃握緊了槍,暗罵張海鹽這個大傻,這就把人給殺了,她還想問清楚這人和張啟山有什麼關係呢!
而且槍聲不小,很快就會引上麵的人下來探查。
張海蝦努力忽略那股香味,在張海鹽把人弄倒以後也走進了隔斷間,沒等他們兩個發現什麼。
船上很快下來了一個哨兵。
紀初桃沒有暴露,選擇繼續觀望,看著張海鹽用金針改變了自己的嗓音,裝作那個已經斷了氣的軍官。
“副官,怎麼有槍聲?”哨兵恭敬地站在門外。
張海鹽背對著他,他自然也就發現不了他口中的副官已經倒地不起。
“剛有人混進來,現在已經跑了。”
這聲音聽起來和剛剛的那位副官一模一樣,哨兵自然沒有懷疑,繼續報告現在最要緊的事。
“副官,我們現在馬上要挖到底倉了,現在大家都加倍小心,怕裡麵的東西出來。”
裡麵的東西出來?
紀初桃眉心一跳,直覺這不是什麼好事,加之這麼多得了傳染病的人,恐怕哨兵所說的,他們正在挖的東西就是......
可她來不及多想,那邊張海鹽已經下令。
“時間不多了,不論如何,就算是把那礁石炸了,今天晚上必須完成工作,離開這!”
糟了!
紀初桃心瞬間沉到穀底,如果真如她推測,那今天在場的所有人,一個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