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辭拿著他的手機不知道在擺弄什麼，“我還不知道你，嘴上說著這個心裡想著那個，說不定我一放開，你就拎著我往門上砸呢？”
被拆穿心思的傅餘晚也不心虛，沒有停止掙紮：“少套近乎，說的我跟你多熟似的，快放開……”
保存好自己聯係電話的陸言辭沒有動傅餘晚其他的東西，黑掉手機屏順進他褲袋裡，箍住他的手遊刃有餘。
“我的號碼存好了。”
哪怕傅餘晚已經開始氣籲，陸言辭也還是氣若遊絲地道：“我跟你不熟？七八歲那會兒，白天拉著我鬥嘴打架，晚上怕黑抱著我睡搶我被子的……這你都忘了？”
傅餘晚：“……”
彆說，還真有點忘了。
陸言辭見他要思考這麼久，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故意往傅餘晚最敏感的耳朵吹氣：“想不起來？”
傅餘晚頭往旁邊躲，慍怒地瞪著他：“彆碰我耳朵！你他麼倒是告訴我你名字啊，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誰？”
陸言辭垂眸靠近，柔軟的發絲劃過他的脖頸：“我叫陸言辭。”
“陸言辭……”
傅餘晚念著這個名字，還是沒有什麼印象，直白道：“沒聽過，我小時候不怎麼記人名——你乾什麼！”
隔間外開始有窸窸窣窣的聊天聲，插斷了兩人的對話。
“不是吧，一中的誰會在這個節骨眼轉學來咱這，他腦子瓦特了？我有點不相信。”
“不信啊，去6班看看唄。”
“那行，等我放完水。”
被陸言辭翻過麵來的傅餘晚，抬眼就見咫尺他上下滑動的喉結，掰開他扣著腰他手指的動作被嗬止：“噓，彆吵吵。”
傅餘晚張口就是： “關你屁事。”
門外的人大概是聽見了聲響，聲音也放低了點，兩人隱隱約約聽見“校霸抱一堆零食”“等人”“心情好”三個關鍵詞。
聽牆角這種不要臉的事這個人也是真做得出來。
傅餘晚這樣想，趁人不注意彈開門板的鎖扣，待陸言辭反應過來隔間已經開了一條縫。
懷裡的人簡單利索地鑽出去，前腳接後腳地拽過角落裡的拖把，找好角度頂住門。
“有那個母老虎在，我突然不是很想看那個傅餘晚……”
兩個男生的話被傅餘晚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生生掐斷，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愣頭愣腦對上他的眼睛。
好帥。
要涼了。
陸言辭沒有生氣，反鎖在裡麵好笑道：“你不嫌幼稚啊，開門。”
他們：“……”
傅餘晚？
還有……陸言辭？
兩人倒抽一口氣，腦補的文章長達千字。
“彆狗叫。”傅餘晚說完又對他們道，“好看嗎？要我給你們搬兩張椅子來嗎？”
話音剛落，兩人落荒而逃，差點找不著門。
夭壽啊，堂堂四中校霸竟然和一個新來的學弟關在同一個隔間！
兩個大男人一起勾當能一般嗎？不能！
傅餘晚似乎隔著門板看陸言辭：“長長記性，下回再動手就不是關在廁所這麼簡單的事了。”
“我就開個玩笑。”陸言辭說。
“我也是開玩笑。”傅餘晚說。
葉忱和張章給肖信鬆交完報告，並肩走到廁所，嘴裡還抱怨著辭哥找借口上廁所先開溜，聊著的話題到門口停止。
陸言辭叫著傅餘晚的諢名，笑道：“傅十六，有沒有人說過你脾氣很差？”
“閉嘴。”看見來人，傅餘晚屈指在硬邦邦的板上敲了兩下：“彆指望我，叫彆人給你開，走了。”
“喂，小十六。”
門口的兩尊木頭給傅餘晚讓路，然後故意瞌睡兩聲表示自己的存在。
陸言辭沒有動靜。
還以為他沒聽見，他們咳的重了點，沒想到陸言辭抓著彈扣從外往裡扯開門，從容散漫地走出來：“病了？請假回去看看，彆傳染給我。”
張章指著倒在地上的拖把：“辭哥你這……”
“這不是破壞公物。”陸言辭有理有據，“高二教學樓這一層的廁所隔間板本來就是壞的，我今天剛要上報。”
“……你還管這雞毛蒜皮的事？”
葉忱無語他辭哥剛才衝傅餘晚說的話：“叫傅餘晚給你開門，你腦子進水了？”
陸言辭將拖把歸回原位，摩挲著手裡不知何時順走的紅繩：“我逗逗小朋友有意見？”
“……”
兩人翻了他個白眼，沒好氣的異口同聲：“哪敢啊。”
感情你這是閒出屁沒事找事。
看著傅禕淺坐在自己位置上，喝奶茶又抖腿的。
傅餘晚掃了眼桌上琳琅滿目的零食，就知道那兩男生討論的母老虎是她：“你那沒地方放我這？”
傅禕淺吞下最後一口奶黃包，站起來說：“你早上沒吃飯，怕你餓肚子。”
聽著旁人的竊竊私語，傅餘晚不以為意，對她道：“我吃過了，拿回去。”
“留給你吃，我那很多。”
傅餘晚：“……高三的人了，彆往我這竄來竄去。”
“我可沒有。”傅禕淺一鼓作氣把花花綠綠的零食撈進抽屜，“我隻是下課來老肖這交檢討恰好路過這，順便等你。”
“等什麼？等我跟你說謝謝？”傅餘晚冷冷道，“彆想了，快走。”
傅禕淺吐吐舌頭，快速薅了把他的頭。
傅餘晚蹩眉後退：“彆碰我。”
傅禕淺歎氣佯裝傷心，食指頂著尖下巴：“6班不太平，選這你還真是天生反骨。”
“不關你的事。”
“行吧，我走了。”
傅禕淺說完，朝傅餘晚拋了個媚-眼出門離開，傅餘晚簡直沒眼看。
驚天大消息！
傅餘晚和傅禕淺是姐弟！
還沒來得及在貼吧發布這個消息，後排椅腳摩擦過地板，刺啦傳來刺耳的聲音。
大家還以為傅餘晚要說什麼，他隻是麵色凝重的看著手腕。
手繩不見了。
肯定是陸言辭。
說曹操曹操到，偷東西的凶手正站在後麵，彎眉笑眼地看著自己，修長的兩指間還垂著根紅繩：“小十六，在找這個嗎？”
叫得好親-昵啊。
有情況。
傅餘晚麵沉如水上手就搶，結果那不做人的東西仗著身高欺負比他矮半個腦袋的傅餘晚，存心抬高手躲開：“不給。”
艸。
傅餘晚扣住他的手腕，拉過來準備再來個過肩摔教訓他。
“又來？門都沒有。”
陸言辭反扣住傅餘晚，繞著他的手強行把他轉了過去，用他自己的胳膊錮著脖頸，控製好力度拽住精瘦的手腕往懷裡帶。
“那次是個意外，要真打起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滾-你-媽。”
空著的手肘不留餘力地頂下陸言辭的肚子，卻被其躲開。傅餘晚趁機搶走他攥著的紅繩不停片刻的戴上。
“那就打一架。”
說著揮拳砸向陸言辭的麵門，近處的女生驚恐的跑開抱團，傅餘晚的手滯在半空。
陸言辭歪頭：“不打了？”
“差點忘了，我把錢包放你這了。”
傅禕淺踩著上課鈴殺了個回馬槍，一來就看見她弟弟揮著拳頭……還有對麵的陸言辭，笑容凝固、崩裂。
陸言辭本來隻是揚眉還算冷靜，過了兩秒……
轉身。
健步如飛！
傅禕淺活得像見了耗子的貓，飛奔著追趕陸言辭。
走廊的人還能聽見她的怒吼。
“陸言辭！你要死啊！！誰給你的膽子去動他的！！”
“不是……你瞎嗎，明明是他動的我！”
同學們：“？”
剛進門的邵清：“？？”
傅餘晚：“……”
傅禕淺和陸言辭跑太快，邵清沒來得及看清臉：“剛才那兩位同學是？”
傅餘晚不緊不慢地坐下，翻開語文書：“彆班的，不認識。”
其他人：“……”
你可真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