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 傅餘晚:我怎麼總感覺他不懷好意……(1 / 2)

盛夏定理 予粲 7667 字 9個月前

夜風愜意,帶著秋天的蕭瑟。

遠處,商業街燈火如晝,喧囂的人潮洶湧,倒與傅餘晚所在的程北醫院凸顯迥異。

連著一條路,除了蟲鳴的窸窣,是真的寂寥靜謐。

傅餘晚坐在路口花圃旁的台階上,等候著陸言辭。

老徐臨時受命去接附近逛街的陸情,陸言辭和他隻好站在原地等,結果等了不到三分鐘,某位陸少爺嚷嚷著口渴,趁傅餘晚不注意一溜煙跑開。

傅餘晚也沒多在意,環抱著膝蓋把頭埋下去,涼風吹得發絲有些淩亂。

隨後被一隻手稍稍順了順。

“給你姐的電話打完了?”

傅餘晚直起身,抬頭瞥眼握著兩杯飲品的陸言辭,自己又把頭發揉的更糟,道:“嗯。”

“聊了什麼?”

傅餘晚回:“就一些讓她彆擔心的話。”

以傅禕淺那毛毛躁躁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因為崴傷腳需要請一周的假,指不定這期間要偷翹課多少節。

還是先彆讓她知道的好。

宋決嘴巴時不時就漏風,不太可靠。

賀期遠應該不會亂傳,畢竟自己暴力冷血的陰影已經刻在他腦子裡了。

陸言辭……

嗬嗬。

陸言辭哼笑了聲,用其中一杯碰了碰他的臉,指尖劃過微燙的皮膚,“你的熱牛奶,拿去。”

“牛奶?”

傅餘晚沒有馬上接過,而是神情複雜地看著他:“你沒毛病吧?”

陸言辭仰頭灌了口冰可樂,突出的喉結上下滑動,他用手背隨意擦了擦濕潤的唇角,坐的比傅餘晚低一台階,向後傾斜身子說道:“燒沒退還想喝冰可樂?咱倆到底誰有病?”

“你。”

傅餘晚冷若冰霜地捧住遞來的杯身,毫不領情:“多管閒事。”

陸言辭這個人全身一百零八根骨頭有一百零七根都是反骨,一刻不做作都不是他。

見傅餘晚察覺看過來,陸言辭使壞,伸手給了他個腦瓜蹦子,又馬上收回,佯裝若無其事。

“咳咳咳……”

猝不及防被他這麼一嚇,傅餘晚狠狠地嗆了口,緊接著就是送陸言辭一記爆栗砸向腦門,隨後怒道:“相安無事完你又想打架了?”

“哎哎哎,我就開個玩笑你這麼較真乾嘛。”陸言辭摁住傅餘晚準備二次偷襲的手,“我給你道歉成不?”

傅餘晚甩開他的桎梏,不輕不重地拍打對方作妖的爪子,狠厲地剜了眼他。

有這人在,他隻覺得會燒的更高。

然後,他微微吸了吸發紅的鼻子,冷不防打了個寒噤。

陸言辭意味不明地揚眉,放下手裡的可樂,嘖地脫下校服,抬手罩住傅餘晚單薄的肩,邊說:“生病也不知道多穿件外套,遭罪的不還是你自己。”

傅餘晚摸摸鼻頭:“誰知道這病來的這麼突然,你讓我上哪弄去?”

外套上沾染的儘是陸言辭的味道。

草木香清冽淡馨,沒有任何雜味,乾淨得像初冬的一捧白雪,純粹。

毫不讓人排斥,這讓傅餘晚有些意外。

一個大男人身上原來可以能有這麼好聞香味。

“你不冷?”傅餘晚問。

即將入秋,晝夜溫差也在逐漸拉大。

陸言辭今天隻穿了件薄長袖衫,領口低得冷風直往裡麵鑽,看著就冷,但他沒有感覺似的,用無所謂的語氣說:“跑了一路,熱。”

說著還解開了頂上的兩粒黑扣,露出的鎖骨陷下去一塊,十分白淨,衣服很修身,若隱若現勾出緊實的肌肉輪廓。

傅餘晚:“……”

帥先不說,騷-是真的-騷。

“發什麼情?這裡沒有小姑娘看你。”

傅餘晚絲毫不掩飾對陸言辭的嫌棄,“穿好。能不能有點素質,彆臟我眼睛。”

“哈?”

陸言辭停下領口扇風的動作,手撐在兩人之間,距離迅速拉近。

他彎眉笑眼道:“你哥我身材這麼好,可是讓無數妹子瘋狂過的。”

傅餘晚為之不屑地嗤笑:“那也分人,我不會弱智到連這點都分不清。”

“嘖嘖嘖,真可惜,我還指望你說些中聽的呢。”

“夢沒醒呢吧你。”

傅餘晚食指比劃戳著陸言辭的胸-口,談吐自然:“你有的我都有,說什麼說,浪費我口水?”

話完,動作不大嫻熟地將扣子一顆顆扣好。

高挺的路燈照著白熾的光,飛蛾爭先恐後地吸引過去,沙沙作響的香樟抖落幾片葉,掉在傅餘晚發間。

男生迎著光,周身落滿明亮的小顆粒,整個人被柔光包圍,冷漠鋒利的輪廓頓時磨平許多,白玉似的雙手纏上黑扣,襯得色差感極大。

這就給了陸言辭一種錯覺。

一種……近在咫尺,垂手可得的錯覺。

也許是眼前燈光昏暗的關係,滋生出滴滴曖-昧。

有點難以言喻。

陸言辭的眸光忽而晦暗忽而明晰,盯上傅餘晚唇邊的白漬,喉嚨不禁緊了緊,有些許乾澀。

傅餘晚被他看得不舒服,收手之際忽然讓陸言辭給握住食指。

“你是有,但……”

陸言辭很輕的一笑,拇指鬼使神差地摩挲過那塊奶漬,語氣極不正常地說:“你有哥哥的硬嗎?”

傅餘晚:“……”

——硬不硬不知道,他拳頭硬了倒是真的。

嗅到了死亡氣息,陸言辭依舊徘徊於邊緣:“怎麼樣,需不需要哥哥給你摸摸?”

傅餘晚:“…………“

——怎麼會有人-騷-到這種程度?

“放心,不收錢的那種,隨便你摸,哪都可以——”

“你想打架的話就挑個地,我不想在這裡動手。”傅餘晚麵無表情地打斷他。

這神經病。

現在照這情形,不打一架都解決不了問題。

陸言辭賠笑著鬆開他,歪頭看他笑著說:“傅十六,咱不能動不動就用粗暴解決問題,萬事以和為貴。”

“……你閉嘴。”

傅餘晚現在頭痛欲裂,分不清是因為發燒燒的還是被這人氣的,渾身又使不上勁,連給陸言辭手臂上的那一拳都是輕飄無力的。

他氣得一咕咚悶了剩下半瓶牛奶,隨手扔出道拋物線,精準投進垃圾桶。

“嗶嗶賴賴,你這人還真沒完沒了了。”傅餘晚冷冷地瞟了眼陸言辭,“要是哪天被人弄死了,百分之百是因為你這張嘴。”

“不止你,傅禕淺也這麼說過。”

陸言辭道,“你說說你們姐弟倆,還真是有緣,像什麼脾氣啊,說話方式啊,還有過肩摔那個,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

陸言辭笑了一會,伏在他肩上,悶悶說道:“笑得我肚子疼,肩膀借我靠靠。”

傅餘晚扯扯嘴角,大方的贈了倆字:“活該。”

叢裡的蟲鳴愈漸鼓噪,零星的微光忽閃忽閃地穿行在其間,和夜幕的星星倒是相稱。

陸言辭也不嫌硌得慌,就那樣躺下去,說道:“說正事,你怎麼說服你姐的?

“你這腳沒個三天可是好不了的,”

陸言辭說,“想好怎麼在這期間即能蒙騙你姐和其他人過關,又能安心養傷並且不在醫院又不在家了嗎?”

傅餘晚本就沒多在意這事,從陸言辭嘴裡說出來,他倒還真有點擔心。

難得傅餘晚露出點為難的表情,陸言辭挑挑唇,展出獵物上鉤後的暗喜。

“我倒是可以幫你。”

傅餘晚斜眼:“你?”

陸言辭道:“我怎麼了?這點小事憑我的能力還是能解決的。”

傅餘晚還是一臉不相信。

“不就是找個安靜方便的地方養傷,而且沒有人打擾,你姐也不會擔心的法子嘛。”

傅餘晚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真的?你真的幫我?”

陸言辭嗯哼了聲,起身反問:“你信嗎?”

隻要不是什麼倒黴主意。

都無所謂。

傅餘晚把外套領子往上提,罩住口鼻防止冷風灌入:“嗯。”

“把手伸出來。”

“嗯?”

傅餘晚滿是疑惑地看向陸言辭,發覺對方正看著彆處對他說話。

順著看過去,一輛曜岩黑邁加赫停在不遠的拐角。

由於四周都沒什麼遮擋物,所以那輛車停在這樣空曠的地方,顯得極其突兀,想不被發現都難。

傅餘晚不明白陸言辭為什麼要自己伸手,但還是遞上一隻,臉上就差沒寫“你最好彆耍我”幾個大字。

看著冷傲的冰山瞬間軟下化身乖巧貓咪,陸言辭倏然覺得自己耳根有點燙。

臉也是。

不會是吹久了風,也病了吧?

他咳了咳清嗓子:“兩隻手。”

傅餘晚咕噥了幾句,照做伸出兩隻手。

陸言辭鼻孔哼出聲,彎著唇握住他的腕套成個圈,圍住自己的脖頸,單手穿過膝彎下,像之前在病房,橫抱起傅餘晚。

“喂!你又乾什麼?”

前麵和陸言辭簡單吃了頓晚餐後,估摸著差不多快十點。

怕在這麼寂靜的地方驚擾他人,傅餘晚壓低聲音吼了陸言辭一句:“聽見沒有,放手!”

陸言辭應了聲:“好啊,你要是能不借助外力在原地走兩圈我就放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