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陽於抬手阻止他揮拳，然後掐住傅餘晚肩膀去狠狠摔在牆上。

這麼一摔，傅餘晚算是雙目暈眩，連看到的人都快糊影了。

關陽於冷笑聲，欺身扣住他的下巴，眼睛圓溜充著血絲，笑容可怖：“學神，都什麼時候了還耍嘴皮？”

傅餘晚彆開頭避開他的手，眸子狠厲起來，但關陽於用力掐了下脖頸，所以隻悶哼了聲。

見他不說話，關陽於笑著湊到他耳邊，指尖還在腰腹來回，“你發怒的樣子比你其他時候都更漂亮。”

“呃——”

“我記得我好像說過，彆讓我抓到機會。”

內心的瘋狂膨脹的關陽於扣住傅餘晚的雙手抵在牆上，低頭深嗅他的脖頸，說：“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表情，真的非常好看……”

傅餘晚咬牙偏偏腦袋撞這死bt的頭，不管痛不痛便怒道：“我看你是上次打了沒長記性！”

不料這一下徹底激怒關陽於，他罵了幾句埋下身直接咬上傅餘晚修長的側頸，尖銳的齒片深深陷進柔軟的肉裡。

傅餘晚怎麼都掙紮不開，眼眸和臉頰潮紅，脖頸又熱又痛，“你——混蛋！”

情急之下，他慌忙往地上踩，正好踩中關陽於放在那的腳。

“傅餘晚！你他媽的！”

感受到鉗製的力氣變小，傅餘晚迅速撤到旁邊，結果還沒來得及找到防身的東西，就梅開二度地被小弟反扣手箍住。

真是糟糕透頂。

他斜眼看向憤怒的關陽於，感受著側頸還未散去的溫度，痛感一時之間讓他清醒不少。

他道：“自己也是沒娘教的，哪兒來的臉說我，教養兩個字怎麼寫要我教你嗎？”

果不其然，關陽於表情僵硬了許多。

這不就碰到逆鱗了？

傅餘晚有又補：“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下手的還都是男生，你惡不惡心？”

“夠了！”

關陽於甩開旁人的手，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你給我閉嘴！你算什東西，我怎麼樣輪不到你來評價——”

“晚晚——”

話語被打斷，所有人扭頭看向巷子口的傅禕淺。

傅餘晚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他撞開旁邊的兩個人，上去就給了關陽於一腿，反剪他的雙手。

傅禕淺看見他灰頭土臉還讓人給按著的模樣，瞬間怒火暴漲，進來就是給最近的混混一個旋風腿。

“碰我弟弟，我看你們是不要命了！！”

傅餘晚：“傅禕淺，那個小朋友呢？”

“陸言辭去找了……”

“傅餘晚！！”

趁著注意力在傅禕淺那邊，關陽於一時不過腦思考，抄起貨箱上散亂的一塊玻璃……

嘀嗒，嘀嗒……

似乎是水滴聲。

似乎又不是。

屆時，在場的人，包括傅餘晚都怔住了。

空氣靜的可怕。

傅餘晚濃密的羽睫微微煽動，說不出話來，就那樣抓著關陽於捅向他小腹的手。

狗急跳牆也沒有這樣極端跳牆，關陽於果然是氣得腦子壞了 。

“真是瘋了……”

傅餘晚用儘最後的力氣推開他，背撞著牆，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慢慢擴散開，彙進青石路縫裡。

陸言辭趕到時，看到這一幕呼吸也不知道停了多久。

隻可惜這次的劇痛並沒有對傅餘晚起任何刺激作用，反而讓他感覺更累更疲憊了。

“傅十六！”

陸言辭快速接住即將撲通倒地的傅餘晚，把人輕輕攬過來，手上沾了不少血跡。

他惡狠狠地瞪著持著凶器的罪魁禍首，咬牙切齒道：“你敢動他？！”

關陽於回過神來發現地上血跡斑斑，本就嚇懵了，加上陸言辭這樣一瞪，他直接害怕得往角落裡鑽，嘴裡念念有詞。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不是故意的……”

“老大，老大。”

旁的小弟還有幾個有理智的，急忙拖著關陽於逃離現場，陸言辭和傅禕淺也顧不上。

傅餘晚動不了，隻能指尖撚住陸言辭的校服一角，聲音微弱：“痛的又不是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陸言辭攬著他的手緊了緊，“我打電話，你彆睡！”

傅禕淺踉蹌地跪坐在跟前，兩眼淚汪汪地看著，碰也不敢碰，“你為什麼不直接回家，買什麼夜宵……”

傅餘晚說，“彆哭，你這麼一哭，我更想睡了……”

“晚晚你等一下，很快了。”傅禕淺用手背擦臉，不斷哄著眼睛將要閉上的傅餘晚，“馬上就不疼了，再等一下……”

陸言辭打完電話，輕拍傅餘晚的臉，儘量讓他保持清醒：“傅十六，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打架打的連命都不要了是嗎！”

音量夠大，但是在一個頭腦不太清晰的人聽來，細如蚊聲。

聞著他身上令人放鬆的草木香，傅餘晚勉強睜開一條縫，頭往他頸邊靠了靠，道：“死的又不是你。”

“閉嘴！”陸言辭說，“我警告你，要是敢睡著，彆怪我把你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講出去！”

傅餘晚蜷縮的手指動了動。

流點血而已，就陸言辭慌張成這樣……

傅餘晚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他莞爾，閉上眼道：“嗯，知道了，我不睡……”

紅藍色的光劃破長夜，警鳴和急救聲呼嘯而馳。

傅餘晚聽完陸言辭的“騙子”兩個字，剩下的便什麼也聽不見了。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腰身纖細，皮膚白皙，栗色的長發撩在一邊，慢慢向他走來。

地平線消失之際，那個人溫柔地朝他笑了笑。

“晚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