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半夜被噩夢驚醒後,傅餘晚就再沒睡著過,因此熬到了天亮,眼底一片青烏,精神還有些許恍惚。
即使這樣,陸言辭敲門進來,也不妨礙他轉而切換界麵扭頭看:“你不去上課?”
“充電線忘了拿。你昨晚沒睡好?”
“還行,就是起太早了。”
陸言辭坐在他旁邊,眼神瞟向傅餘晚手指點的班級群,嗯哼一聲道:“你艾特人是想問什麼呢?”
“艾特……”
看到自己欠得艾特賀期遠的草稿,傅餘晚話掄回道:“問問月考座位。”
話挑不出毛病,所以陸言辭也就沒多說什麼,起身打開抽屜拿出裡麵的充電線,又從那隻木盒裡撚了對兒紙鶴給他。
“昨晚……我三哥純屬腦子有問題,你彆真放心上,我替他給你道歉。”
傅餘晚反扣手機屏,甩口就是:“他做的事情你為什麼道歉?不接受。”
見陸言辭也不知道怎麼講下去,傅餘晚又道:“不怪你,你不用解釋那麼多。”
話完,陸言辭繃緊的肩線明顯鬆下來,舒了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
“以為什麼?”
“啊,沒什麼,總而言之你離那壞玩意遠點就好。”
“嗯。”
陸言辭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他走到陽台前,“家裡都是大忙人,我上了高三以後也很少回家,除定期打掃的保姆,沒人會進出這裡,所以你不用擔心有人打擾。
加上這個房間采光好,還能隨時賞景,我個人覺得住著應該很舒適,你說呢,十六?”
“無所謂,清淨就行。”傅餘晚說,“陸言北還會回來嗎?”
陸言辭搖頭:“彆看他一副很能浪的樣子,其實一到工作日比誰都忙,不用擔心。”
“哦。”
“還有個事情。”
於是——
傅餘晚:“……”
他已經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隻能癱著冷臉嘴角抽搐,躺在陸言辭準備的安樂椅上小幅度一搖一晃,享受陽光的沐浴。
陸言辭還從裡屋抱了一床鵝絨毯和一隻……粉嫩嫩的保溫杯。
“隻有三分糖的蜂蜜柚子茶,將就著吧,多曬曬太陽補鈣。”
他像是沒有看到傅餘晚的表情,嚴嚴實實把人裹成粽子後把杯子放在桌上,敲了敲麵前人腦袋,笑道:“就一兩天,忍一忍就可以回學校了。”
傅餘晚:“……”
“等一下啊——”
少頃。
傅餘晚看著手裡的捧花,笑了笑,“傻逼。”
傻逼離開前,饒有興致地背對著拋了個飛吻。
傅餘晚……
他眉間皺了皺,鎮定地抬手似是抓住了那顆輕飄飄向他的“飛心”,毫不客氣用力扔出拋物線——衝著環保垃圾桶。
隨後見陸言辭的背影真的消失,傅餘晚搖著安樂椅,抿了口蜂蜜柚子。
沒全糖的甜,但也入的了口。
暖洋洋的太陽太適合補覺了。
片刻,傅餘晚抵擋不住,偏頭睡了過去。
叮咚叮咚。
“來啦來啦,請問是……”
前去開大門的沐牧在看清來人麵貌時先是微怔,隨後鵝蛋臉一紅,說話也不利索:“您是……哪位呀?請問您找?”
“稍等。”
來者謙遜禮貌地說這兩個字,轉而換上另外一副麵孔,肅殺氣傳到一條馬路之隔的陸言北身上,“你腿是折了嗎走一步停一步?”
聞此話,在沐牧來回“我難道看錯了嗎”的目光下,陸言北慢悠悠走到了付隅皖跟前,不正經地挑了他的耳根,“有你這麼迫不及待的嗎?”
付隅皖:“……”
他掃開他的手,腕上的一抹紅極其惹眼。
沐牧:“三少——”
“帶他來找個人,小陸崽子上課去了?”
“是的。你們找的人是小陸少爺的小同學嗎?”
付隅皖不說話。
但是陸言北開口後他又後悔了:“是啊,可憐你三少要眼睜睜看著你的三少夫人跟彆的男人約會,心裡啊絞痛……”
裝的還真像那麼一回事,連表情和動作都帶上了。
付隅皖麵無表情往身邊人擦得鋥光瓦亮高檔定製的皮鞋無顧慮來了一腳。
無聲的表示了你給我閉嘴。
隻聽前麵的姑娘說:“不好意思,三少,小陸少爺吩咐過了,這兩天沒他的允許,不能踏進小同學的房間以及那個院子,尤其是您。”
陸言北挑眉:“……”
“畢竟您那晚對小同學——”
沐牧還沒說完,就見三少急忙咳了聲打斷她的話,略有慌張地看向付隅皖,說:“主要都是誤會,沒什麼大礙。”
付隅皖皮肉不笑地剜了他一眼,事後自如地切換成迷倒無數少女的“男友標準微笑”,說道:“實在不行的話,可以拜托妹妹跑腿捎個東西嗎?”
沐牧心都要被這散發著溫暖的光的笑容融化了,相較前麵語氣軟了不少:“可以的呀,三少夫人想捎什麼話呀?”
付隅皖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是你們三少夫人,這傻……呃,陸三少開玩笑的——那就麻煩妹妹把這個,送到他手裡。”
他摘下手腕的紅繩遞過去。
陸言北饒有興致地盯著他不同尋常的側臉看,“撩妹能力深藏不露啊……”
“這世界上不缺你一個啞巴。”
沐牧領著付隅皖到花園的時候,付隅皖還在給他“溫柔輸出”。
以至於她的心一邊在流血,一邊被溫暖治愈。
哪怕今天要麵對小陸少爺的狂風驟雨,被這麼個帥哥安慰也值了!
付隅皖見到傅餘晚時他剛醒,手裡比對著兩隻一模一樣的紅繩。
視線對上的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弟弟眼底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