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
傅餘晚點頭。
賀期遠半信半疑拿著紙條轉過身去,開始還不信,結果攤開紙條後,鬆了口氣。
——不是學神寫的就好,嚇他一大跳。
時間一晃而過,下午的兩場考試過去。
次日,傅餘晚萎靡不振進了考場。
英語考試睡了大半,最後還全是亂蒙的,數學花時間最少,剩下的傅餘晚全用來補覺了。
沒辦法,睡眠質量太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陸言辭那的金窩住的舒適了,回來竟然適應不了自己的窩。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最近沒有運動,抵抗力下降了,容易困。
這幾天無非是考前翻那麼幾下書本,考後記那麼幾個知識點……
“離考試結束還有十分鐘,大家檢查檢查。”坐在講台的監考說。
“什麼啊,怎麼過這麼快!”
“艸,我後麵兩頁都是白的,啊……”
“哪位兄弟略施援手,江湖救急的哇!”
巡邏監考的肖主任正好走到這裡,見監考老師都鎮不住這幫兔崽子,嚴厲地嗬斥了一嗓子:“吵什麼吵什麼!就你們這破嗓門整棟教學樓都聽得見,誰不想考給我滾出來!”
屆時,考場鴉雀無聲。
傅餘晚從睡夢中驚醒,胳膊肘碰掉了黑筆,等肖信鬆走後,揉了揉眼睛才彎腰準備拾起來。
筆滾到了賀期遠椅子腳邊,他摸到筆身剛,某個帶著溫度的物體靠了過來——是一隻手。
傅餘晚大腦還沒轉過來,手就已經快速縮了回來,撞到了桌沿,還沒去看關節泛起的紅色。
走動的男監考老師聞聲走了過來,敲了敲他的桌子,“下回再有小動作,就沒收試卷了。”
傅餘晚:“……嗯。”
“抱歉啊,學神,”等人一走,賀期遠轉頭把撿到的筆放在他桌上,說,“我本來是想幫你撿的,抱歉……”
傅餘晚摁了摁紅了一小塊的手背,分不清是過敏還是搓傷,“是我自己反應太大,跟你沒關係。”
“那你……沒事吧?”
“沒事。”
“哦,噢,那就好。”
晚自習,傅餘晚頭枕著臂彎趴在桌麵,另隻手在抽屜裡挨到了細細的棒子。
“這是……”
草莓棒棒糖?
傅餘晚不可避免想到了陸言辭。
說起來好久都沒看那兩個社交玩意的消息了。
最近太累了,抽不出功夫看。
手指取消飛行模式的後兩秒,消息猶如開閘的洶湧洪水般,噴了傅餘晚手機滿屏,讓人眼花繚亂!
傅餘晚:“……”
原來消息可以這麼多。
過濾掉廣告等無用消息,剩下的就是來自企鵝某些個好友的問候。
第一——
林星星:學神,你身體好點了嗎?
林星星:最近忙著複習,所以就沒來看你。
林星星:在嗎?
YY:嗯,不勞掛念。
第二——
被害妄想症患者:你這家夥怎麼回事?
被害妄想症患者:不會是密謀著月考怎麼考出個羞辱我的分數吧?
YY:比你低就行。
第三——
大總裁:知道你考試手機開飛行,考完看到消息說說近況就行。
YY:近況——活著。
第四——
一個脾氣差的:為什麼不回姐姐消息?!
一個脾氣差的:[淚崩jpg.]
一個脾氣差的:[哭死jpg.]
一個脾氣差的:[語音通話 未接通]
一個脾氣差的:[視頻通話 未接通]
……
一個脾氣差的:不好意思,忘了你在月考,看到了回複一下哦!
一個脾氣差的:[愛你jpg.]
YY:……
眼睛累。
最後一個……陸言辭的。
——累嗎?
傅餘晚正要回個“你說呢”,傅禕淺的電話甩了過來。
好在是課間,不然就是災難。
傅餘晚走出教室,扶著護欄看天上稀疏的星星,“怎?”
“我一看到你的消息就給你打電話了,感不感動呀?”
雖然語氣和平常一樣輕快,但傅餘晚聽得出來,傅禕淺的嗓子已經變得有些沙啞,鼻音也是重的不行。
感冒了。
傅餘晚沒好氣道:“彆告訴我你為了讓我感動,特地去外頭吹風把自己凍的跟狗似的,然後感冒了就來我這嘰嘰歪歪。”
“……我沒有,我隻是,”既然被拆穿了,傅禕淺也就不掩飾,實實在在打了個噴嚏,“這不是前天晚上失眠,好不容易睡著結果沒蓋到被子嘛。”
“實在難受就請假打個吊瓶,彆死了。”
傅禕淺吸了吸鼻子:“哪有你這樣關心人的……”
傅餘晚哼笑:“我在嘲笑你。”
“你最近怎麼樣呀?”傅禕淺話鋒一轉道,“那姓陸的為什麼讓你跑去學校受罪?”
夜風寒冷,尤其是對於還未完全康複的傅餘晚來說,他攏了攏寬敞的校服領口,將拉鏈拉到頂。
他道:“我樂意。”
“行行行,你開心就好……不過還是得注意身體,彆什麼事都強撐,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一定要向正確的人求助,比如我,”
傅禕淺笑了笑,說道,“姐姐隨時隨地對你敞開懷抱哦,晚晚。”
傅餘晚壓下嘴角旁人難以察覺的笑意,低低說了句:“傻逼。”
“什麼嘛!人家說的都是大實話,你這個人……”
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的傅禕淺,隨口道:“你這人以後找女朋友都是個問題!”
“不找了,光棍一輩子吧。”
傅餘晚咬碎糖,草莓的齁甜在舌尖炸開,他像是在開玩笑,說道:“實在不行,我找個男的搭夥過日子。”
傅禕淺冷笑,嗬嗬噠顯然沒把他的話放心上,“我在思考該揍你還是揍那個搭夥過日子的男的。”
“嗤。”
“算了,就這樣吧,看你情況挺好的。我還要補作業,有空再聊。”
“多喝熱水,聲音跟鴨子似的。”
“略略略,掛了。”
“嗯。”
掛斷電話,傅餘晚正準備進教室,陸言辭的那一欄有蹦出個紅點。
“一個個的,不知道我回消息很累的嗎?”
傅餘晚打了一會字,又全部刪掉。
幽靜的小樹林小道,陸言辭的手機屏幕亮著光他也不看,抬頭望著夜幕中最璀璨的那顆星。
隨後,傅餘晚的語音通話撥了過來。
“你能給我打語音還真是稀奇事。”陸言辭掛著戲謔的笑道,“怎麼,這麼想我?”
傅餘晚差點被碎糖咽到,脖子都梗紅了硬是沒咳出半點聲音,他陰沉沉地說:“要是哪天全天下的人都是你這樣,我覺得我可以去跳樓了。”
陸言辭彎彎眉眼,月光斜打在他身上,格外好看。
來魔鬼營之後,刷題量和考試的頻率是學校的兩倍,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隻遮天的手壓在陸言辭身上,讓他喘不過氣。
第一次有這種壓力山大的感受,還真是難以言喻。
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聽見傅餘晚聲音,內心舒了口氣,一天的焦躁頃刻間化為烏有。
陸言辭言笑晏晏地說:“方便視頻嗎?”
“給個理由。”傅餘晚說。
陸言辭抿了抿乾燥的唇,道:“……我想看看你。”
看看……他?
傅餘晚怔住了,放在身側蜷縮的手指往裡微微勾了勾,一天下來沒多大情緒的眸子閃了閃。
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是要懟上兩句的。
現在愣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兩個人同時安靜。
陸言辭細想——
看看他什麼呢?是看他恢複的怎麼樣?還是看他有沒有瘦?或者……彆的?
都有。
陸言辭心裡的那個聲音是這樣回答的。
但是傅餘晚是怎麼想的呢?
陸言辭緊張起來。
等到上課鈴響,才把傅餘晚的魂拉回來,他摸了摸鼻梁,聲音略有低沉:“我上課了,有空再聊。”
“……好,下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