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低頭漠然的傅餘晚，說：“老霍，學生又惹你生氣啦？”

“可不是——”霍立建說，“考個19分你說氣不氣人？！”

數學老師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哎地說：“英語19……墊底的那個傅餘晚？”

傅餘晚：“。”

霍立建：“嗬，對啊。”

數學老師點點頭：“這孩子偏科挺嚴重的哈，我看他其他門科都挺不錯。”

“其他？挺不錯？”霍立建還沒來得及看傅餘晚的總成績，聽見這話瞪得眼睛圓溜。

“是啊，數學滿分150，語文145，理綜204，也就英語差了點……”數學老師微笑著說，“教這個班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滿分的卷子，傅餘晚同學，要再接再厲啊！”

傅餘晚想逃離這個地方，“會的。”

他看著霍立建靜了三秒，隨後從抽屜拿出一張新的卷子拍在桌麵，布滿滄桑細紋的手指點了點道：“下兩節我的課，你上課就做這張卷子，題型難度跟這次的卷子差不多，不算聽力，沒做完或者沒有50分，你彆想好過！”

傅餘晚：“……”

兩節課後，霍立建立馬把傅餘晚和他的卷子“請”到了辦公室。

然而宋決卻坐在他的位置上欣賞他的數學試卷。

難得賀期遠犯懶不想衝刺食堂乾飯，聽他念了有不下十遍的“說好讓我四分的”，才聽出一句不同的：“那狗東西去哪了？”

“辦公室被咱英語老師扣留了，”賀期遠說，“你要不去那裡找他？”

宋決要笑不笑地看著他：“哎唷，差點忘了，英語隻有19對嗎？”

沒等說是，他又火大地拍了拍桌子，那氣勢，下一秒說要掀桌子賀期遠都信。

“我可不信一個之前回回滿分英語的，在一次小小月考這麼點，”宋決擼起袖子一屁股坐下，“他一定是故意的，等他回來我弄死他……”

吃漢堡吃飽了的程勝，看著他這副吃人的樣子，頓時覺得傅餘晚比他脾氣“好太多了”。

他扯了下賀期遠，問：“這不是那個1班年級第一？來找傅同學打架的？”

打架？

找罵還差不多。

賀期遠看了眼陰沉低語著什麼不好的話的宋決，用意味深長的口吻道：“學霸之間的事情，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

程勝：“？”

林南也：“說起來，我也有點不相信傅同學英語19……”

“可是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呢？”程勝發問。

“……”

“賀老大！特大消息！特大消息！”

肖銘跌跌撞撞跑進教室，氣都不帶喘上講台道：“霍子給傅餘晚重做了一張卷子，和這次月考難度相當，他……他拿了150分啊！！一分都沒扣啊！！”

賀期遠、宋決：“……”

這個消息剛在6班傳開，接著就一傳十十傳百，發酵了兩節課，整個高二都知道了傅餘晚月考英語19，重考150。

“你說什麼？”

傅禕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深度懷疑陸言辭講錯了，“你確定是晚晚總分517而不是彆人？！”

她和陸言辭一個坐一個站，對麵就是籃球場，兩人卻沒多大興致看球賽。

陸言辭輕瞥一眼遠處，某個男生目光死死粘在這邊，脫下外套丟在傅禕淺大腿間，後背倚著大樹，碎光斑駁了他好看的側臉。

“凍不死你，穿短裙就注意點，外套回教室還我。”

對麵的男生隔著一段距離瞪著他，他翹起嘴角笑得痞氣，回應了根中指。

傅禕淺隨後意識到自己走了光，也不見外用外套裹住大腿，朝那個地方低罵兩句。

她道：“謝了……不過你說的消息可靠嗎？”

陸言辭劃了幾下手機：“月考已經過去快一星期，成績早就定下來了，有什麼假的。”

他把張章發來的圖片轉手給傅禕淺看，“喏，第兩百四十九名。”

傅禕淺接過：“……”

傅禕淺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優秀的弟弟隻考了五百多，咕噥：“他在這兒這麼變態的地方都能上七百，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魔鬼營定址在輝江一中老校區，每個班都有不同學校的學生，能一起都是緣分。

可惜傅禕淺和陸言辭沒有緣分，不在一個班，消息也沒有陸言辭來得靈通，所以基本上打聽都是在他那裡。

來這裡前，他們剛考完一場。

陸言辭看不出來，反正傅禕淺心態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徘徊了。

“要不你自己去問？”他道。

傅禕淺唉聲歎氣：“晚晚肯定還在傷心著呢，我就不打擊他了。”

陸言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你真的了解你弟嗎？”

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幾分鐘上課，陸言辭笑著說：“看你這麼低落，請你喝奶茶。”

傅禕淺兩眼放光，興奮地舉起雙手：“我要一杯全糖常溫芋泥啵啵！”

陸言辭聳聳肩：“你還真是和傅十六一樣。”

“謝啦，快去快去，彆擋著我看看小哥哥了！”

“你這家夥，真是無語。”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