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蘭新的枝丫嫩,廊風吹過,上探的香樟紅葉翩然落地。
這是初春,陽光分外溫柔,曬得人舒服。
自宣布運會賽,陸言辭逢空就來傅餘晚麵前轉悠。
後者心情好時能說兩句,心情不好時惜字如金。
越是這樣,陸言辭越要挑逗他,真的把人氣得急了,又立刻花言巧語地哄。
6班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待參賽人員定下來後的幾天,吵得整棟教學樓為之搖晃的6班忙於自己的任務,無心鬨事。
拿知識競賽的人來說——早晚刷題,吃飯背書,秉持的就是一顆“寧可累死自己也要卷死他人”的奮鬥精神。
可謂是連教導主任都打動了。
然而。
在這濃鬱的學習氛圍裡,出現了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彆人刷題,他喝奶茶。
彆人跳遠,他啃餅乾。
諸如此類。
“他”,就是眾人口裡殺千刀的傅餘晚。
程勝:“沒人性!人家空腹背書你吃個屁啊!”
伊晴晴:“男神,你給我的新印象我能記一輩子,可以請你圓潤的出去嗎?”
班裡的人,都特麼心如死灰地看著傅餘晚……
還有手中的散發誘人氣味的蛋糕。
傅餘晚無自知之明,淡漠的跟他們大眼瞪小眼。
“你還吧唧嘴。”
某個微小的動作被眼尖的賀期遠捕捉,他憤憤不平地說:“你看看你,一天下來不是吃就是睡覺的路上!”
傅餘晚看眼沒吃完的蛋糕——前兩天的零食,包括這個,都是陸言辭送的——他道:“我有複習。”
全班:“……”
你管桌上翻著書眼睛看的是手機叫複習??
你這麼下去,我們真的會謝。
最後賀期遠義憤填膺,率領程勝肖銘以及其他幾位怒不可遏的女勇士,乾脆利落的將傅餘晚這尊大佛給踢了出去。
傅餘晚愣愣地站在班門口:“……”
餘光瞥到窗戶口抓狂的同學,對方在看見他之後……狠地將窗簾拉上。
“莫名其妙。”
現在是大課間,還有一段時間上課,被無辜(個人認為)鎖在外麵的傅餘晚趴在護欄上。
無聊。
好飽。
傅餘晚在臉上一頓揉搓。
“小十六,怎麼在外麵。”
他尋聲看過去。
陸言辭眉眼帶笑地走過來,“不進班?”
“瘸子?你來做什麼?”傅餘晚說,“腳好了?”
陸言辭笑笑:“早好了,就來看看你。”
傅餘晚冷冷道:“以後不用送東西了。”
陸言辭:“不合胃口?”
傅餘晚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胖了。”
……
陸言辭腮幫子的肉肉眼可見的抽搐,看到他手裡東西,傅餘晚擰眉說:“死瘸子,我說正經的。”
“不笑了不笑了。”說完,陸言辭嘴角含笑,“可你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
“內重,不行?”
陸言辭笑瘋了。
這個語氣怎麼聽起來像小孩子撒嬌呢?
傅十六變幼稚了。
傅餘晚看著一碧如洗的天,“自己吃吧,我飽了。”,這句話完,他又重新變回那個生人莫挨老子的模樣,道:“最近怎麼沒見那人?老師同意她的住校申請了?”
“嗯,同意了。”陸言辭笑笑,“最近大考小考頻繁,挺忙的。”
傅餘晚目光深幽,“那你還瞎蹦噠,快滾。”
陸言辭笑得更高興了。
他抵在傅餘晚耳側,小聲問:“十六,真不考慮要個男朋友嗎?”
傅餘晚大腦空白兩秒。
他抽回手,“滾你丫的。”
臨走前,傅餘晚塞給他顆薄荷糖,順帶踹了他一腳,閃身進了剛開門的教室。
陸言辭盯著糖,回看了一眼,莞爾。
教室窗戶大開,暖風吹進來很是舒適。
見傅餘晚開始認真刷題了,同學才看他順眼了點。
片刻,賀期遠轉頭煞有介事地說,“知錯能改,不錯這次就暫且揭過你的過錯吧。”
“……”
麵無表情的傅餘晚嘴角抽搐,“看來你的膽子變大了,至少在我麵前比在陸言辭麵前威風。”言罷,作勢要往賀期遠頭上一巴掌。
賀期遠立馬抱頭鼠竄,“我錯了!”
所幸,運動會如期舉行。
本學期的校服是在原來春夏季的基礎上新設計的——白衫,黑袖兩側橫杠。
難得校方眼光正了點,改變了隻有藍白校服的“封建觀念”,嵩立四中終於不是全縣校服設計的倒數,同學們欣慰。
“我他媽終於不用成天穿土掉渣的大紅衣了,哈哈!”賀期遠興高采烈地往操場集合的地方跑,“這個夏季可算不用擔心校服毀我形象了!”
倏然,有人拉了他一把,“蹦到哪裡去?”
賀期遠:“……肖主任,早上好啊……”
“傅餘晚哪去了?我找了大半圈也沒見著他人影。”肖信鬆說。
肖銘抓了抓頭發,衝著邊走,“應該還在教室補覺呢,許是廣播沒吵醒他。”
肖信鬆:“……那個臭小子,說多少遍了今天不許補覺!”他擼著袖子氣勢洶洶往教學樓走,“學生代表要是遲到,我們四中的臉往哪擱!”
“你爸好凶哦,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賀期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