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什麼。就是不喜歡男朋友直接拒絕我的來電而已。”傅餘晚說得十分有理有據。
還沒到陸言辭興師問罪，傅餘晚就仰起頭，眼神卻往彆處瞟，“那個，今天的事，忘了通知你是我的錯，對不起。”
“……”
“要不，你打我一頓？”
陸言辭忍俊不禁，抱住他又氣又好笑地輕碾著他的腦袋，“我啊你，就仗著我脾氣好，直口嗨吧。”
“哼。”傅餘晚說，“我何德何能讓小陸少爺這麼讓著我？”
“你才是我的小少爺，更是我的小祖宗。”
陸言辭滿是無奈地道，“身體還好吧？”
“嗯。”
折騰過後，陸言辭隨便找了家生意冷清的火鍋店享用晚餐。
——哥，我今晚就不回去。
——？
陸言辭注意到備注是“三毛”，立馬撤回。
——一不留神發錯給狗了。
——腦子壞沒？
——托你的福，腫瘤沒你大［微笑jpg.］
——……
“陸，辭哥……”
陸言辭手機沒拿穩，好在是掉在地上沒有飛進火鍋裡。
他目光偏向用手背捂著一隻眼睛的小朋友，眉心皺起道褶，抽了兩張紙，“怎麼搞的，這也能弄進眼睛裡去？”
傅餘晚另一隻眼也泛起水霧，“拜托你有點自覺，是你扔牛肉丸濺出來的湯汁，我剛好低著頭進食。”
“阿？”陸言辭麵露疑色，“我沒注意，對不起啊。”
“沒事沒事，”傅餘晚擺擺手，待可以睜眼時對著他說，“腫了嗎？”
陸言辭：“……”
他揚唇一笑，欠身湊近，“我看看。”
啾。
一個輕輕的.吻.砸在傅餘晚眼角。
“沒腫，還是很漂亮。”
“你！”
傅餘晚神色慍怒，“能要點臉嗎辭哥？”
陸言辭毫.不.知.羞：“不要，我要你。”
“……我要吃飯了。”
陸言辭哼笑，把西米露端到他麵前，就聽見他道：“你在跟誰聊天，會嚇到手機掉地上？”
不不不。
那玩意不可能。
“被你嚇到了，小十六。”陸言辭捏了捏他的鼻尖，“陸言北那老東西怎麼可能嚇到我，做夢呢。”
“哦，他說什麼了？”
“罵我腦子有病。”
傅餘晚點點頭，“說得對。”
“喂喂喂，你胳膊肘往外拐了啊。”陸言辭改而掐他的臉，“敗壞男朋友形象，該當何罪，嗯？”
傅餘晚拍鬆陸言辭的手，“你不需要形象，因為你就是一個道德敗壞的……渣男，對，渣男。”
斟酌再三，還是覺得這個詞更好。
陸言辭氣笑了，塞了塊土豆進他的嘴，“還堵不住你的嘴，叫哥。”
“不。”
“你叫不叫？”
傅餘晚翻了個矜持的白眼，“哥~，辭哥~，我叫的好聽麼？”
陸言辭滿意地道：“OK。”
——小朋友嬌聲嬌氣叫起哥來，的確非常受用。
隻要彆像剛才突然那麼一叫，讓人有些……嗯，亂了陣腳就好。
傅餘晚期間看了一眼消息。
是書姐。
——不是說回家了？［圖片］
他放下了筷子，抬頭望向對麵的馬路，卻沒發現有什麼停靠的車輛。
蔣書：彆看，我早就走了。
YY：吃點東西墊墊胃。
蔣書：狡辯。你是不是跟那個陸家小子談戀愛了，這會兒約會呢？
蔣書：他不知道你有胃炎不能吃過辣的嗎，不管管你？
見傅餘晚一直麵無表情對屏幕巴眨眼，陸言辭兩隻彈了彈他的腦門，“發呆？”
傅餘晚轉過頭，“很明顯嗎？”
陸言辭：“什麼？”
傅餘晚欲言又止：“我們倆……很明顯嗎？”
陸言辭：“還好啊，沒有我之前——”的戀愛明目張膽。
他在這裡刹住了車，險些撞上傅餘晚的雷點。不然今晚就要有人給他收屍了。
“為什麼這麼問？”
傅餘晚咬著口飯團，搖頭說沒事。陸言辭隻當是他的那些同學開玩笑。
蔣書：你們的關係，皖總知道嗎？
YY：派人跟蹤我？
蔣書：這可不是我的命令，你得去問你那喪心病狂的哥。
蔣書：書姐隻是一個可憐的打工仔，無能為力呀，老總說是什麼特殊時期，不然我也不希望看到我的餘晚小寶貝天天被監視［心疼jpg.］
特殊時期？能特殊到什麼地步？
難不成有人打算謀殺他？
一個高中學生何德何能，讓人家冒著蹲穿牢底的風險屈尊謀殺你？
把傅餘晚送到家門，陸言辭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伸手碰了一下，結果對方馬上躲開：“怎麼了？”
“……菜太辣，肚子不舒服？”陸言辭細聲問。
“不，你點的鴛鴦鍋，我沒吃辣的。我很好。”傅餘晚答。
陸言辭臉上還是拿不定的疑惑，傅餘晚眼珠望過一周，拉著他的手進了家門，故意拔高音量，“衣服臟了就進來換，扭扭捏捏做什麼？”
陸言辭：“？”
“隨便坐。”
傅餘晚去廚房洗了一串葡萄，端過來，坐在陸言辭旁邊，“我哥派了人監視我，我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我們的關係。”
聞言，陸言辭怔了怔，“監視？為什麼？怎麼不跟他問清楚？”
“我也是懵的。他要是不想讓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陸言辭低下睫毛，若有所思。
他側躺下來，腦袋墊在傅餘晚的大腿上，手心扣在他的側頸旁，聲音潤和得像是清晨的雨露：“我是不是拖你後腿了？”
遭。
傅餘晚蹩眉。
忒麼倩一荊還真說準了，這個病相當於一顆炸彈，誰碰傅餘晚都得炸 。
他一臉漠然，並不理會湧上的排斥感，理了理陸言辭的頭發，“嗯？”
“我感覺和你談戀愛，彆人好像都會認為是我.糟.蹋.了你？”陸言辭盯著他的淺色眸子看了好久。
“不。”
傅餘晚緩緩說道：“我的辭哥很優秀。所以我更希望你收起玩心努力備考，上喜歡的大學，彆誤了前程的好……至於我。”
夜裡的蟲鳴悠長，唱出了.繾.綣.的調調。
星星點點的光落在陸言辭眼中，裹著傅餘晚的粲然一笑，仿佛此瞬間，周圍的所有黯然失色，唯一的色彩聚焦在他身上。
“我還是，追著你的腳步，陪你上同一所大學好了。”他笑一笑，道，“一直是你一心撲在我身上，現在換我追著你了。”
不知為什麼，陸言辭心口莫名堵得難受。
是開心，還是……慌亂？
好像都不是。
刹那，陸言辭有種與麵前的這個男生相隔千裡的疏遠。
似乎任何一個無意間，眼前他熱愛的男生就會離開。
“不、不要。”
“什……”
未聽見陸言辭念叨的傅餘晚，猝不及防就被坐起的陸言辭摟住脖子。
他瞳孔猝然收縮，“辭哥！”
“十六，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陸言辭摟得有些讓人喘不上氣，但他又不敢鬆手，“是不是皖哥……又有讓你轉學的念頭了？”
傅餘晚很輕地拍了拍他的背，語調綿綿，“都是你亂想，辭哥，我隻是突然有這種感慨而已，彆擔心。”
“……可是——”
“辭哥。”
傅餘晚伸手抓住陸言辭的肩膀，雙目澄澈，裝著他清晰的身影。
“你信我。”
……
或許是風途徑亂了枝梢，沙沙的聲音聽起來雜亂無章，像極了兩人此時的心跳。
陸言辭不知在心裡過了多少個決定，最終還是舒了口氣。
他把那顆糖塞進傅餘晚的手心，食指抵著他的下頷，偏頭.吻.了上去。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