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基本的常識。”日野映人說:“而且,我又不是一定要去—”
話還沒說完,熟悉的顏色從眼前如流星閃過墜下。原來是森本昌捏著他丟失的玩偶掛件,正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看。
“是你丟掉的掛件吧。”森本昌說著收回玩偶掛件,日野映人行動慢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它被塞進口袋裡:“看著還挺可愛的,那我就收下了。”
“不可以,快還給我。”日野映人伸出手:“這是我媽媽送給我的。”
“原話奉還,不可以。這是我撿到的。”
“彆開玩笑。”
“我撿到的就是我的,就算是映人的要求,我的答案也是拒絕。這不是守規矩的你一直所遵守的原則嗎?”森本昌得意地用手拍了拍放進口袋裡的地方,又機靈地避開日野映人的搶奪行為,隨即按住他的肩膀:“不過—如果映人讓我開心了,興許我會大發慈悲地送給你。”
“你到底想做什麼。”日野映人摸不清他的想法,就像從未失約卻在那一天斷聯失蹤,就像現在拿著他的玩偶掛件,輕飄飄地說著威脅他的話。
“我剛才就說了,這得看映人怎麼做。”森本昌反問:“不過,隻是一個玩偶掛件,換一個新的不就行了,你有必要這麼執著嗎?”
“因為這是媽媽送給我的。”
“再送一個新的吧。”
日野映人沉默未答,眼見今晚沒機會拿回玩偶掛件,心想留以日後再拿回。他很累了,隻想快點回家洗澡睡覺,於是繼續往前走。
“要不我送你一個?”
日野映人指了指森本昌鼓鼓的口袋。
“隻有這個不行。”森本昌果斷拒絕。
“如果你要送我什麼小禮物,我會很高興。每個人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所以玩偶掛件暫時放在你那邊,替我好好保存吧。”說著,日野映人低下頭,聲音一並輕了下來:“我沒能保護好,也是我的過錯。”
森本昌皺皺眉:“難道你媽媽去世了?”
“你胡說什麼?”日野映人給他一記重錘。
森本昌痛得迅速揉著腦袋:“不然你怎麼搞得好像這是心愛的家人的重要遺物一樣!”
“就是很重要。”日野映人說:“不準詛咒我媽媽!”
森本昌於是雙手合十放在額前,有模有樣地念了幾句。
“明天我有空,出來玩吧。”
“明天我要去事務所排練。”
“好煩,你要不退出事務所不當偶像好了。”森本昌懶懶地打哈欠,沒注意到身旁的日野映人一臉嚴肅地盯著自己:“反正你爸爸的企業夠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了,乾嘛非要在娛樂圈裡受那群自視過高的老東西們的使喚啊。”
日野映人沒做回應,隻顧往前走將他狠狠拋在身後。
森本昌加快腳步,一手搭住他的肩膀,就像平日裡相處親密的好朋友傾身依靠,借此撒嬌般:“你知道我爸的工作跟娛樂圈也有聯係,所以我知道潛規則的事哦,明星會被拉去陪酒,最近很火的那個男偶像看來也是被送進—”
“彆開玩笑了。”日野映人憤怒地甩開他的手:“這是我的職業,不要拿它打趣。”
森本昌沒有受到他因為生氣而冷硬的臉影響,笑眯眯地注視著他。兩個人沉默注視了十幾秒,最終日野映人敗下陣來,最先開口:“我承認確實存在這種事情。”有人被稀裡糊塗送進酒局裡,也有人選擇更方便的途徑,甚至有人是被迫接受高層的安排...“但這麼說的話豈不是一棒子打死全部人,在娛樂圈裡矜矜業業打拚為此實現夢想的人也要受到這個汙名的影響嗎?應該是整頓那群人,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和這個地方的規則,而不是輕飄飄地說出這種惡意揣測和批判無辜人的話,尤其是當著我這個也在娛樂圈工作的人。”
森本昌看著日野映人很久。
深夜的風吹起滿地落葉,他低頭點燃的煙也被風迅速吞噬了一部分,煙壓在唇下,上下抖動:“映人真是太狂妄了,就連我都有被嚇到。”
停頓片刻,他的語氣意味深長:“這就是你的願望嗎?”
森本昌停在了腳步,日野映人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等意識到轉身看時,兩人已相隔太遠的距離了,隻剩下枯枝敗葉在寒風中滾動著。
“我隻想做應該做的事。”
森本昌笑了:“那麼這就不是你的願望了。”
日野映人沒有說話,更沒有同平日裡好脾氣地等待著他做完不能理解甚至荒唐的行為,隻是這短暫的幾米距離,誰也不肯跨出。
“你的夢想已經死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