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這種陣法需要被傳送人精準定位目標地點,否則就會被卷入時空縫隙中。
命大的可能被送到安全的地方,但有的人可就沒那麼好運了,比如被送到深海中,有的甚至一輩子迷失在時空縫隙中,直到餓死渴死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單鬱以最快速度衝回魔族找到那隻魔獸,卻沒有看到安棋,加上魔獸壓根不知道安棋跟著他過來了,直接讓他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安棋會不會被困在了時空縫隙裡?現在會不會害怕?哭著到處找爹爹。
一想到這個可能,單鬱心臟抽疼。
*
好消息,安棋並沒有迷失在時空縫隙中。
壞消息,他被傳送到了霧海。
霧海沒有什麼危險的猛獸,不代表這裡安全,而是因為這裡極度危險,生存環境非常惡劣,天空呈現一種斑斕而詭異的色彩,土地荒涼寸草不生,僅有的精怪也比外麵的同族瘦弱許多。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在於從地麵裂縫中不斷向外冒出的厄霧。
厄霧呈黑紅色,形態上和普通霧氣一樣,但不似普通霧氣揮之即散,活物一旦碰觸到它,會立刻被纏上,它像隻黏膩的水蛭迅速鑽進活物體內,勾出心底最深處的惡念和破壞欲。
沒有人可以擺脫它,無一不是喪失理智,變得狂躁、嗜殺,最後爆體而亡。
很難有一種東西能做到讓仙、魔、妖、佛都厭惡無比,除了厄霧。
霧海許久沒有新生物的到來了,小龍崽的出現就好似饑腸轆轆的狼窩裡出現了一隻肥美的羔羊,從他落地的那刻開始,就被厄霧盯上了。
茫然打量周圍環境的幼崽對危險一無所知。
厄霧擔心嚇跑難得的獵物,聰明地選擇匍匐在地,從背後悄無聲息地快速接近,快而準黏附在了幼崽尾巴上的鱗片。
它成功了!
安棋依舊沒有任何感覺。
一隻龍族幼崽屬於很有價值的獵物,它可以利用幼龍去感染更多的大龍,一群狂躁暴戾的巨龍絕對能將這個世界變成它想要的煉獄。
它迫不及待要開始感染幼崽。
但不知道為何,它遲遲沒能進入幼崽身體。
接著好像發現什麼極其恐怖的存在,猛地放開幼崽躲回縫隙中。
安棋轉身撓了撓尾巴,有點癢。
他注意到了那條縫隙,好奇心催使他走過去,蹲下來看了又看,朝黑乎乎的洞裡吼了句:“嗷嗚?”
有人在嗎?
吼完沒多久,還真有團黑色的東西衝了出來,安棋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是怪物嗎?
爹爹不在身邊,他一隻小龍能打得過壞人嗎?
“你、你不要過來,我是很厲害的龍嗷,你打不過我的。”
安棋緊張地看著那個鬆鼠頭,鬆鼠頭好奇地看著他。
對視良久,安棋感覺這隻鬆鼠似乎沒有惡意,於是爬起來,試探地靠近,和它打招呼。
“你好小鬆鼠,我叫安棋,你叫什麼名字呀?”
鬆鼠頭似乎不會說話,不管安棋怎麼問都不出聲,安棋有些氣餒,放棄交這個朋友了,想去找爹爹。
鬆鼠頭卻探出身突然聞了聞他的口袋,安棋在兜裡掏了掏,掏出半塊他之前沒吃完的牛乳果肉。
鬆鼠頭直勾勾盯著果肉。
“你想吃這個嗎?”
安棋掰下一點喂給了鬆鼠頭,鬆鼠頭先是聞了下,再小心地把果肉從安棋手心叼走,嘗了一口後直接從地下竄起,圍著安棋轉了好幾個圈,然後又一頭紮了回去。
安棋等了一會,沒見它出來,打算走了,這時那隻鬆鼠頭回來了,跟著第二隻鬆鼠頭冒出來了,接著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
哇,好多好多鬆鼠頭,還長的一模一樣,眼睛要看花了。
最開始的那隻鬆鼠頭熟練地張開嘴,啊——
意思是,快來喂我們吧。
小龍崽投喂小鬆鼠。
這個過程中安棋莫名找到了一種使命感,累並快樂著,越喂越上癮,甚至沒有功夫回頭看一眼臉色陰沉的爹。
單鬱和靈蛇通過手中一塊安棋身上的鱗片定位到他身處霧海。
小龍君居然在那種地方!
靈蛇嚇得尖叫,但沒來得及扭就被單鬱抓著一起趕來了霧海。
單鬱快擔心瘋了,那裡可是霧海,遍地是惡心的厄霧,幼崽還這麼小,這麼脆弱,不會抵抗,一旦被厄霧寄生後果嚴重到難以想象!
若是安棋因為他的疏忽出了事,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一魔一蛇慌亂了一路,連最壞的情況都想過了,誰料到了地方,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場景——一溜的鬆鼠頭排列整齊,張大嘴巴,有秩序地等待幼崽投喂。
好詭異的畫麵。
單鬱:“……”
靈蛇:“……”
“嗷,爹爹!”
幼崽終於發現他爹找來了,開心地抱住了他,又摸了摸靈蛇的頭。
見到安安崽沒事,單鬱眼底紊亂沸騰的魔氣也漸漸平緩,收起了殺意,手放在安棋頭上摩挲,千言萬語化為一個疲憊但輕鬆的笑。
“爹爹你還有牛乳果嗎?”
沒想到父子相見第二句話居然是這個,與此同時那一排還沒有吃飽的鬆鼠頭齊唰唰看過來,眼中冒光。
“……”
單鬱無奈歎了口氣,孩子想要他還能怎麼辦,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