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棋拿著果子扭頭就去繼續他的投喂大業,壓根不知道他的老父親剛經曆了怎樣跌宕起伏的心理活動,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死邊緣上走了一遭。
不知道也挺好。
單鬱心想:安安崽活的開心,快樂,無憂無慮就好了,所有危險、肮臟的事情由他這個父親去做。
霧海危機四伏,單鬱本想趕緊把安棋帶回去,但他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從找到安棋到現在,這麼久的時間,一次厄霧都沒有見到過。
當真是奇怪。
難道是仙門的人來清剿過了?
單鬱並沒有放鬆警惕,有了教訓,現在視線一刻不曾離開安棋。
把鬆鼠頭們一個個喂的飽飽的,安棋揮手和他們告彆,“以後再見啦。”
靈蛇心中吐槽道:可千萬彆再見了。
單鬱抱起他,笑道:“回家吧。”
安棋:“嗯!”
父子倆對視,其樂融融,靈蛇欣慰地看著他們。
經曆一場危機,父子關係歪打正著變得更好了,算是意外收獲。
忽然單鬱臉色變了,眸色一暗,捂住安棋的嘴,就近躲到了一塊巨石後麵,靈蛇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趕緊跟了上去。
“嗚嗚。”
安棋不舒服,想掙脫單鬱的手。
單鬱不忍孩子難受,便鬆開了,又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道:“那邊有壞人要過來了,安安崽千萬不要出聲,他會發現我們的。”
安棋點頭,可又好奇,偷偷探頭想看看壞人長什麼樣子,被單鬱發現強勢地按了回來。
“不許看他!”
“嗷。”好吧。
單鬱的舉動太奇怪了,這世上還有能讓魔尊大人也要躲避的人嗎?
這勾起了靈蛇的好奇心,他倒要看看來的是何方神聖。
可當他看到來人,也立馬躲回了岩石後麵,驚魂未定地和單鬱互看一眼,默契地施法藏起了身上氣息。
居然是白斂!
不是說他閉關去了,沒有個兩三年出不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單鬱躲起來是因為心虛,靈蛇的心虛不比他少。
拋開宋明道把他帶出來又扔蛇窟餓慘了那事,他在攬月宗其實過的挺滋潤的,白斂也曾隨手喂過他幾顆靈丹,對他有恩,他為了前途拋棄前東家,轉投了前東家的死對頭,是有點不講義氣了,他臉皮沒有厚到撞上前東家還能麵不改色的份上。
“主人,這裡有新鮮的腳印。”
靈蛇認得這聲音,居然是神獸白澤,它也來了!?
單鬱也聽出來了,薄唇微抿。
事情變得棘手起來了。
白斂問:“何人,腳印。”
白澤仔細看過後道:“看形狀和深度,是一個成年男子,一條蛇,還有一隻胖胖的……蜥蜴?”
安棋:“!”
白澤又補了一刀:“很胖。”
嗷嗚!安棋生氣了。
他才不是胖蜥蜴,他是小龍崽!
而且胖怎麼了,他、他還是幼崽啊,幼崽胖點有什麼錯嘛!
說話的這個家夥好壞,他不喜歡。
安棋臉蛋氣鼓鼓,更加圓潤的像個球了,單鬱覺得好玩又好笑,戳了戳幼崽臉頰,低聲哄他:“安安崽彆氣,爹爹以後幫你教訓它,現在乖乖的,不要被壞人發現。”
“嗷。”
忽地白澤聲音中帶上了警惕。
“主人,我好像聞到了魔氣,就在附近。”
單鬱暗道不好,白澤神獸嗅覺靈敏非常,事出突然氣息並未掩蓋徹底,還是被它聞出來了。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他好不容易知道要怎麼和安安崽相處,做好一個稱職的父親,還沒來及加深感情,絕不能被白斂截胡。
他朝靈蛇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引開外麵的兩個。
靈蛇雖不情願,但更不想成為單鬱的夜宵。
他深吸一口氣衝到白澤跟前,用尾巴“啪啪”甩了白澤幾個耳刮子,擺出鬼臉挑釁它:“有本事來抓我呀,說彆人的寶寶胖,因為你自己是隻細狗吧,略略。”
說完他立刻開溜,開玩笑,不溜難道等著白澤咬死他嗎?
白澤被打蒙了一小會,反應過來居然被隻蛇羞辱了!
暴脾氣的它怒吼一聲,也不管白斂的命令一頭追了出去。
白斂喊不住它,搖搖頭,隻能跟著它一起走。
他們前腳消失,單鬱抱著孩子出來,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好險,差點要跟白斂打架搶崽了。
單鬱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白斂去而複返,站在了他們方才的藏身之地。
從進入霧海的那一刻開始,他總覺得心神不寧,卻找不到來源。
但就在剛剛那種感覺消失了,他悵然若失,似乎錯過了極其重要的東西。
地麵還有餘溫,說明剛才有人躲在這裡,才走沒多久,而空氣中飄著一絲淡淡的熟悉的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