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們的魔尊大人不擅長手工,親手給幼崽做衣服的計劃首戰失敗,但魔尊死不承認他做砸了,一口咬定是布料不好,再給他一次機會一定可以成功。
靈蛇學乖了,捧著他說:“好好,那我們要不去城裡挑匹您用著順手的布料?”
單鬱還沒有說話,安棋先激動地放下了魚湯,期待地問:“爹爹,我們要出去玩嗎?嗷。”
這下單鬱想拒絕也沒辦法了,拿帕子幫他擦掉嘴角的湯漬,看碗裡還有很多,哄他再喝點,喝完了再去。
但是小孩子一旦找到了好玩的東西,哪裡還肯繼續乖乖吃飯,一個勁說自己吃飽了,跳下凳子跑到門口等他。
“爹爹快來,再不出門天要黑了。”
這才辰時呢,哪有那麼快天黑。
單鬱無奈笑笑,過去牽起他的手,如了他的願。
靈蛇惋惜地看著剩下大半碗的湯,想起鍋裡還有沒盛出來的,不由得咂舌。
旁人求都求不到一尾的文蠃魚到了小龍君這裡還沒有出去玩重要,說不喝就不喝了,這要是被那些修士知道了,保準氣的胡子都歪了。
龍澤山下不遠處有一座浮雲城,正巧這幾日城內舉辦祭神儀式,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小龍崽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像隻小蜜蜂一樣在打扮光鮮的人群裡歡快地穿梭,單鬱緊緊牽著他,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人群擠散了。
他們來到一處製衣坊,安琪手裡拿著剛才一個漂亮姐姐給他的糖葫蘆,一口一口吃完了才牽著單鬱的手走進去,店內夥計立馬迎了上來,“這位客人可是要做新衣?”
單鬱:“嗯,可有適合孩子用的布匹?”
夥計低頭,就見小小的一隻自來熟地喊:“叔叔好。”
哎呦,這孩子真討人喜歡。
夥計臉上綻放出一個花般的笑容,蹲下來問他:“小公子,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料子啊?”
安棋搖搖頭,抬頭看著單鬱:“是爹爹要,爹爹說買布回家,他給我做新衣服穿。”
夥計大驚:“啊?你爹給你做衣服?!”
單鬱冷了冷聲:“怎麼,不可以嗎?”
“當然、當然可以了,客人勿怪,是小的失態了。”
單鬱冷哼,男人做衣服怎麼了,一群沒見過世麵的凡人。
夥計收拾好表情,帶著他們開始挑選布料,“給孩子用的話,這匹綠色的就不錯,鮮亮又活潑,客人你看如何?”
單鬱瞥了一眼,沒興趣,轉而指著另一匹放在最高處的料子,“拿下來我看看。”
夥計麵露難色,“客人眼光真毒,這匹是店裡的鎮店之寶,掌櫃輕易不許動的,要不再看看彆的?”
單鬱懶的和他廢話,扔過去一個錦袋,夥計打開一看,變臉迅速,堆起十二分奉承的笑:“大官人,您和小公子先坐下歇息會,嘗嘗我們這的桃酥,我去把掌櫃的喊來,煩請稍等片刻。”
很快,夥計跟在掌櫃身後回來了,掌櫃手裡拿著那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出來看到座椅上男人氣宇軒昂的模樣,便知道此人出身絕對不凡,是位難伺候的大主顧,忙替夥計賠禮道歉,又指揮夥計們把那塊料子搬下來。
布料整體為紅色,用金線繡了花鳥魚蟲等吉祥圖案,栩栩如生,光澤細膩滑亮,摸起來輕如蟬翼,動起來宛如雲霞浮動,華美非常。
其實小孩不適合用這種富麗堂皇的顏色,但單鬱覺得隻有這世上最漂亮昂貴的衣裳才配得上他魔尊的兒子。
掌櫃要帶安棋下去量尺寸,又請單鬱留下府邸地址,等衣裳做好了他親自送上門去。
單鬱說不用,直接包好,帶回去他要自己做。
“哈?!”掌櫃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夥計則已經心平氣和了,小聲和掌櫃道:“方才我和您一樣的反應。”
“……”
隻知道娘會做衣服,還是第一次聽到爹做。
是個稀罕事。
除了這匹鎮店之寶,單鬱還挑了些其他,無一例外,都是華麗、花哨、張揚的顏色和樣式,他還煞有介事地教安棋,“安安崽記住,買東西就要買最貴的,不能委屈自己。”
“嗯嗯。”
安棋對貴沒有完整的概念,但是爹爹這麼一說他就懂了,貴的就是醜的,以後他買東西都買醜的就好啦!
單鬱的豪橫讓掌櫃手疼,抱錢抱的手疼。
父子兩個離開前,他看到安棋衣服背後有個破洞,用針線縫起來了,但縫的又亂又醜。
他喊住他們,說店裡有幾套現成的孩子衣服,都是新的,可以給安棋換下來。
夥計牽著孩子進裡屋,不一會表情尷尬地出來了,“十套衣服,就兩套能穿的。”
掌櫃問:“為何?小孩的尺寸不都差不多嗎?”
夥計看了眼單鬱,猶豫了下,說:“您家把孩子養的太好了,這小肚子胖的呀……呃。”
夥計在單鬱鋒利的眼神下被迫止住了話,不知道哪裡說錯話了。
單鬱:“不許說他胖,更不許當著他麵說,我兒子雖年幼,但已經有自尊心了,他聽到了會生氣。”
掌櫃:“是是,那要怎麼說呢?”
單鬱垂眸思考,隨後老父親彎唇笑道:“我的安安崽,粉圓可愛,世間獨此一隻。”
掌櫃一秒上道,懂了,以後再遇到胖崽就說可愛!
老父親心滿意足地抱著他可愛的胖崽走了。
掌櫃站在門口送他們,臉上微笑,心裡卻歎氣:都說慈母多敗兒,這慈父也不遑多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