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濕幕林 “豔兒姐,那蛇後來怎……(2 / 2)

傭金客 流家 7393 字 10個月前

“這好辦。期限。”

“仇敵儘除時。”

這就難辦了,豔兒還待說明,蔚為卻怕這樣耽擱下來,要對菲菲不利,故而提議出了林再議事。原本那青紗女子是不肯的,但見菲菲確實不好,加之蔚為又對其承諾出林後保定她無事,她這才應了。

但豔兒不放過時間,恨不得她早日離去了才好,她可不敢保定放著如此一美人在旁,蔚為就能不心動?因而趁著這出林的功夫,她便想把這條件給說定了,她自當希望時日越少越好了。

可哪料,還不等她開口,那青紗女子卻先說開了。

“素聞‘傭金客’一言頂天,話出不二,敢問貴派那年宣說要退隱江湖之時,在武林群雄前可是如何而說的?”

“當年我二人雖還未出人世,但這等大事,恩師自是告之詳細的。說是當年我派師祖,因痛失愛兒而看開了世俗是非,想來珍銀珠寶,聲名權勢,亦不過是浩雨來襲,成之難,行亦慢,雖來時地不坐二人,卻它去時,快則不說,虛亦不道,單是給世人遺下的風行之穢,宣勢奪人之霸氣,就已是過大彌天,天人共譴的了。”

“如是說來,你先祖倒還真是大徹大悟了。”

蔚為看了她一眼,繼續道:“那年逢七巧,師祖在‘居傭峰’下召開歸隱大會,聚集者可謂廣矣,他當著群雄之麵,將全部在外、共一百又二十三隻‘金媚兒’一並收回,取其五隻放歸外,其餘則儘毀,在場之人可謂無不痛心疾首。‘金媚絕塵,天享人福’這八字便乃這‘歸隱會’之無尚宗旨了。”

“我不管甚麼‘金媚絕塵,天享人福’,我隻問,你師祖為何要單放了那五隻‘金媚兒’?”

“為的是謝罪,報恩,自責,補過,其原由不可一概而論。”

“那你再說說,對待這得獲‘金媚兒’之人你們欲為何?”

“是事不拒,隻要莫違武林大眾憤恨即可。”

“那便是了,我叫你們保我周全,可會違背大眾嗎,不過小事而已,世人多半不會掛心的,更談不上憤恨吧?”

被她這一說,蔚為自無話可辯,就是一旁生著暗氣的豔兒也是愛莫能說了。

“可這護人之事,實乃從無先例。若是萬一一個照顧不周,你便如何了,豈不就要我自毀門言;再則你仇敵一日不儘,你我若非要相伴終老不成?”

見蔚為亦幫著說話,豔兒不由稍安,可當那“終老”二字出來時,她的臉一下就變了,不由盯看著蔚為,是心難受。

“你們儘力保我便是,如若真有個好歹,我自不怨你。而這‘先例’之事,我看嘛,乃是從前有之。”

“此話何講。”豔兒不由停下腳步,道。

青紗女子有意的瞧了二人一眼,繼續向前,道:“百年前,‘古鎮’有一樵夫上山作業之時,曾偶得一‘金媚兒’,可有此事?”

“聽家師提過,那又如何?”豔兒不服氣道。

“怎知這小小樵夫卻不是個省事的角兒,他竟拿了那‘金媚兒’當街叫賣,一時引得有謀之士,頓乎蜂擁‘古鎮’,這競拍之勢自不待用言,直持續了近一年之久,未有定論。可最終卻不知為何,竟是落在了‘羽花’門人手中。當時那‘羽花居’掌門姓林,她拿那隻‘金媚兒’向貴派要了個金婿,一時成為武林美談。敢問這在貴派可有先例可尋?”

她所道句句屬實,二人無言以對。

“再說那近三十年前┅”

“好了,你不必再說了,我們答應了便是,你且說說你那仇人到底為誰吧。”

“我也不必說,不多時自會有人要尋來的。”

話說間他們就出了林,看著菲菲的臉色好了許多,她這稍一舒身可是要說話的。

“為哥哥,今後兒咱再也不進這林了好不好?”

“好,好,好。來,你再吃一粒這‘露香丸’便無事了。”蔚為哄她道。

見這小小一粒露色小丸,竟就是他們入得“濕幕林”之法寶,那青紗女子不禁想探知它到底有何異能。

“你這‘露香丸’可否給我一粒?”

“你既入得此林,想必亦有妙藥,又何必圖我這‘露香丸’呢。”豔兒自是不願給她的。

“我入得林是沒錯,卻絕非靠甚麼靈丹妙藥。”他們不願給,也是意料中之事,故而她也不惱,反言談從容,不似豔兒般有刻薄之像。

“那你所依何物,該不會是┅”經她這一說,蔚為對她之事已是猜知個十有八九,隻便待她認了。

“何?”

“‘盈月’。”

“你?”

“不止這個,既然如此,那你定是‘天一盜’的後人了,方才那身‘葉臨仙’的功夫實在了得,所結仇敵乃‘湯兒堂’,是也不是?”

“佩服。”

蔚為得意,豔兒本是該高興才是,可偏他是在一美麗過己者麵前顯才,這定是不同的了,瞧她撅起小嘴,盯看著他二人,一臉的不快。

便在此時,林中唰唰聲響起,不一會,竟齊齊有二十來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但見來者除那領首外,其餘衣著一律,皆海藍深,且前胸都配有一湯碗之畫圖,卻香飄各異。

那淺衣麵若滿月之人,上前一步傲笑道:“我還當你要在裡頭終老了不成呢,今兒遭,卻是怎麼舍得出來了。”

“你姑奶奶我願意,你管得著?”

“好你個臭嘴的丫頭,待會看你還嘴不嘴硬,給我上!”

“慢著!”

“怎樣,怕了不是,知趣的便把‘盈月’留下,許或我還可留你一命。”

“那我道看看你有何大能耐了,唐滿月,你可知在我身旁這二位可是何人?”

“那我管不著,也不用知道,你待把‘盈月’交出便是。”

“‘傭金客’你可知,讓我給請了?”

青紗女子說這話時,自是得意,卻那唐滿月自聽了“傭金客”三字後,原先他那銳容便立幻成了憂思狐疑之像,更用他那雙賊眉鼠眼不住的打量其二人。

“我們確是‘傭金客’門人,還望回去稟報唐堂主,看能否看在‘傭金客’的薄麵上,能放下此陳仇。”蔚為施之以理,溫溫而道。

在他看來自是如此,但那唐滿月卻覺他這簡直是威脅,且不管你是真亦假,試了再說。

但見其道了句“這可由不得我”,右手一揮,其身後之人得令,便各個握緊了手中稱心兵刃,衝鋒向前。

卻待他們未能有何動作,隻見豔兒魅身一幻,衝入其中,完走了一遭才待出來,她倒是輕鬆之極,可那唐滿月身後之人,竟已是各個人若浮雕,風聞不動了。

唐滿月這一驚可非小,那滿月臉直要扭曲成了小月,周身冷汗沉,雙足浮輕。

青紗女子亦是個驚,但乃是驚喜之驚,她素聞“‘傭金客’武林第一人”,這回倒是真見著了,果是所言非虛啊,與己年歲相若之人便有這等能耐,若再加修個幾年,欲問何敵。

蔚為見這事自是不必大驚小怪,菲菲卻不同,好似精神一下便振了,直嚷嚷個“豔兒姐真棒”。

這話說來雖長,實不過一瞬之事。但見豔兒又不待他們有何動作,再是一個魅身入叢,當其再回來站穩時,那班“碗湯”之人,已如釋重負,竟是可動了。

唐滿月一撫額前冷汗,道聲“告辭”便率眾逃走了,好不狼狽,真真前狼後鼠了。

“湯兒堂”內裡,屋榭深然,綠蔭成謐,書房更乃清幽之所。

書房不大,收藏亦不豐,卻是精致絕倫,簷牙高啄,裝飾顯貴更不必多說。但見其外烈陽高亢,草木皆虛;其內卻是陰風納涼,景盆盎然。

此時正待午休之時,這裡卻還不得清閒。隻見閱書之人,五十將近,眉粗鼻厚,尋不得半分書儒之氣,但其端起書,走起路,倒是溫文之極。

“義父。”

此人正是唐滿月,一身淺色,滿月臉滴汗如雨,這聲“義父”叫的倒是恭敬,卻他神色不安,不敢多喘;而這被謂之師父之人,正是這“湯兒堂”堂主,唐風廉,隻是一身華服又削去了他那看似的書生之樣。

“那小妮子出林了。”唐風廉不改身形地問道,那威嚴竟是半分不減,反增。

“是。”

“那‘盈月’呢?”

問之“盈月”,唐滿月竟就立馬立跪在了地,弓身垂首,如負大罪。

唐風廉對其之舉倒是如若不知,隻是放下手中書,轉向正視其,依舊無氣的問:“當中可有變化?”

唐滿月便跪著將那日之事,如實交代了。

“‘傭、金、客’。”聽完唐滿月敘事後,半晌,唐風廉抬頭望外,目有深意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