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事說從前(下) 下來樓道,蔚……(2 / 2)

傭金客 流家 6343 字 10個月前

蔚為口說故事嫻練有餘,如同信手拿來一般,實在精彩,顏夢不得不由心誇他道,“你倒是不出穀門,卻洞知天下事啊。”

“穀中實在無聊,翻翻書解悶罷了。”蔚為滿意她的誇獎,輕笑說道。

回到寨中臥房,三女除去用飯便沒再出去過,午時蔚為在房閒悶不住,說要出去走走,直高興的菲菲直撲過來,說正好她亦想出去走走。蔚為無奈,隻得帶上她,不過才出了門未走幾步,便停下審訊道,“為何跟來,可是豔兒姐的指示?”

“才不是呢,人家也是閒悶不住嘛?”菲菲瞪著個大眼睛道。

“當真?”蔚為裝作認真的道。

“騙你小狗。”菲菲亦答的認真。

“那好,就且信你一回。”說畢重新拉著菲菲的小手朝前走去。

從前寨裡並無可供聊玩之處,與一般客棧並無區彆,蔚為隻好拉著菲菲走出一門,去那傲世之鬆下徘徊,對此菲菲並無異議,她可喜歡這株古樹了,前次就是仍未儘興便離去的,這次前來剛好可以彌補了上次的不足,開心異常,早早便脫離了蔚為的手,先前跑去了。

古鬆下,亦無甚麼可以聊以解悶之物,對此蒼勁稀有古樹,除之一眼得意驚訝好奇之外,再多看視並不能再有好感生出,蔚為便是如此,隻在旁一臉沒有□□的看著一臉有趣的菲菲,不知疲累在那樹乾上不時的撓著,很是好玩的樣子,鮮明的對比。如此不帶表情的注視著滿臉童趣的菲菲,蔚為不由聯想起當初帶她入身邊的情形,心旌有些動搖,思之是否自身過於敏銳了,如此天真孩童怎生可能會是奸細?可是當初之事實在蹊蹺。

“為哥哥你在思想什麼?”菲菲一臉好奇的問道,打亂了蔚為的思緒。

“沒什麼。”蔚為對其輕笑道,神情之中難以掩飾的微許苦澀。

“你道那上邊會有什麼?”菲菲仰首指著古鬆之端問。

蔚為隨其看去,但見那最高處猛然綻放出的鬆枝,雖仍舊不免稀鬆,卻是足以遮蔽那一小片的天日的了,視之不透上去,便說,“我那裡知道上麵會有什麼,又不能看透上麵情狀。”

菲菲回過她那小巧的腦袋,走過蔚為身邊同他一起看向上麵,嬉笑著說,“我猜上麵住有人,他正將我看著,怪我方才撓他癢癢了。”

所謂話者無心,聽著有意,蔚為猛地放亮了許多視線,感覺菲菲所言不可全當孩童兒戲,興許那看似無意之地,卻真有事物也未可,想那定是個極佳的觀望之處,從前前後儘可直收眼底。

蔚為牽著菲菲暢快的回來房間之時,豔兒正在做著針繡,那乃她出穀之前未完成之活,現在也是閒來無事,拿出度日倒也實在。但見其一針一線之間,手極輕,線極柔,一副溫柔姿態,這在蔚為眼裡可是難得看見的,在穀中之時,她從不在蔚為跟前做弄她的女兒之事,現在蔚為看來感覺新鮮的同時,便是說不出的歡喜高興,就如菲菲視見那古鬆似的,全發自肺腑,無需思考追問理由。

見豔兒在做針繡,菲菲一見了便喜歡的跑了過去,隻央她教自己。豔兒抬頭看了一眼蔚為,發現他那肆意的目光,不免有些羞意,便不敢與其碰撞,趕忙收了回來,而著手去教菲菲。

相比豔兒的閒心,顏夢那裡卻是另一幅景象,但見她正在用乾淨的手絹擦拭著她從不離身的佩劍,說是拭劍,莫若說她是在迷思默想更為貼切,視那雙眼空蒙走神的樣,也不知她又想起了甚麼感心之事。她手中那劍乍看同一般無名之物並無兩樣,可一細看,但見劍尾處乃是一片花瓣的打造,劍尖處的柔美,起先蔚為也並沒在意,也從未當她那劍會有甚麼名堂,隻因相處以來它從未用武過,可現在無意間一看,卻是叫他看見了稀罕,意外不已,直走到她身邊,不顧主人的感受,就是一把從中奪過細看。顏夢猛然驚醒,卻也沒責怪之意。

“你這可是‘吹花劍’?”蔚為邊細賞著劍造,邊激動的問道。

“嗯。”顏夢答的小聲,似乎還未從思緒裡回來,相較蔚為的稀罕,她並不當一回事,畢竟這東西打小就跟上了自己。

“傳聞此劍乃是‘焚花仙子’的寶物,自她歸隱後便再無音信,你卻是如何會有她的寶物的?”蔚為細看完了寶劍,果然同書中描繪一樣,但真物更加可歎,那劍尖花瓣的柔姿,未曾消抵劍的鋒利不說,倒視之更加的淩厲陰勁,給人以莫大的感觸。

“此劍據我師傅所說,乃是我父親年輕時偶得而來的,她亦不知其中乾係。”顏夢離神看著仍舊拿在蔚為手中的吹花劍,心不知又思想去了哪裡。

“如此倒也是神奇了。”蔚為把劍遞還給顏夢道,然後才發現其有心事,便關心的問,“你有心事?”

顏夢沒有立即回答他,等過了片刻從思緒中回來,看著手中的吹花劍道,“我們離開此處吧,我不願再細查下去了。”

蔚為聽了此話並不驚訝,似乎可以理解,倒是豔兒看過來一臉不明白的意思,但也隻是自己心中做了計較,並無把話說出。

“那便不查了,”蔚為看了一眼豔兒,再回過看著顏夢道,“原本這便是為你之事,隻是從此又無事可做了,不知去哪的好?”

顏夢無言可回,倒是豔兒開了口,“雨花居可是個好去處。”

蔚為一聽就直感頭痛,但看豔兒說話那樣式並不像在賭氣,可也不敢接話,隻好乖乖回到自己床上。

旁晚一門食飯,其間桑女從二門出來看見,照樣上前梨花呢語般打招呼道,“四位可巧啊,又碰上了。”

有了早間的教訓,此時蔚為見她雖仍有些不適,卻是裝住了樣子,顯得自然,亦拿眼看她,隻是不語。

“飯食一堂,豈有不見之禮?”豔兒麵不帶情的道。

“也是,可凡事還是有個緣分在裡邊的。”桑女仍然笑不下臉的呢聲回道。

“那感情倒好,我等欲意明日前往桑城,不知你是否有緣一同前往啊?”豔兒微作笑道。

此言一出顏夢倒沒什麼,隻就蔚為感覺心口堵慌,隻看著豔兒不知其用意。

“那說來也正是巧了,原本是要晚間過來向諸位辭彆的,沒想四位明日竟也要去桑城,如若方便的話,我倒是很是願意儘地主之誼的。”從麵上並看不出桑女此時心中的計較,想她四人怎會突然想到去桑海,不知其中是否有所隱晦。

“那便這般說定了。”豔兒較之先前又加上了些喜色道。

“那好,明日見。”說著一作擊,桑女就帶著隨從三人上二樓去了,隻是去前仍不忘用情的看一眼蔚為,神色有笑意。蔚為見勢,趕忙低頭就飯,以作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