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客居雨花(上) ……(1 / 2)

傭金客 流家 6210 字 10個月前

從古鎮重返從前寨之時,為了旅途方便,經四人商量,便自行買了馬車,蔚為屈就車夫,一路趕來從前寨。明日清早啟程去桑城,亦是如此,三女車內坐著,蔚為在外禦馬,倒也像那麼回事。馬車前後四冀便是桑女四人,排走之勢儼然成了馬車的護使。這倒是難為了她堂堂雨花居護使的身份了。

待蔚為一行離開從前寨不久,但見一群衣披湯勺之人,在一粗眉厚鼻者帶領之下,悄聲竄進了通心澗,直搗從前寨而去。那領頭之人正是堂堂湯兒堂堂主唐風廉,他此番親自征程便是為了愛兒之死而來,想必從間他看出了從前寨的蹊蹺,隻是還不願同傭金客正麵碰敵,故此有意避開的蔚為一行,如今見他們離去,便進攻從前寨明察事實無礙了。然此行眾人之中並不見唐滿月身影。

那唐風廉雖是怒氣闖進的從前寨,但到了地方卻並不敢撒野,無它,唯此處乃舉目從前寨耳,江湖之重地,任他是堂堂四大派之一的一首,在未查清事實之前,也不敢對此如何,否則必將遭受江湖大眾責罵,甚至與敵,孰輕孰重可想而知。

見此一幫人闖進一門,且各個又是成氣在身的樣子,饒是見多識廣的從前寨裡的夥計們都也一時不知該何為,俱在站看著,不知上前招呼。

“叫你們寨主出來一見,我有事與他商量。”唐風廉對著陸續蜂擁趕來的從前寨的夥計道,但見他欲意掩飾自身的粗狂,無奈悲傷恨意在身,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住的生氣。

麵對唐風廉的問話,多達三十餘人的夥計中,竟無一人出來說話,直過了一小會才從人堆裡擠出一人,但見此人不是彆人,正是那日接待了蔚為四人的左手缺拇指的夥計。隻見他上前饒有禮貌的道,“想必您便是堂堂湯兒堂堂主了吧,本寨近三十載以來可是從未有過大人物登門了,如今您的到來實在是我從前寨的榮幸。”

唐風廉眼炬,看見其左手缺指之處,竟一時忘了所來何事,有些驚訝的道:“你是‘鴻毛手’李躍?”

見唐風廉認出了自己的身份,李躍並不以為意,淡然說道:“正是不才。”

唐風廉轉正道:“聽聞十餘年前因與你兄長‘泰山手’李雀同爭一女子,結果不敵,自願截去拇指,從此便退隱江湖了,未想卻是在這做起了夥計。”

李躍答道:“過餿往事不提也罷。”

唐風廉見其一身的無怨之氣,不免有所不服,挑撥道:“可惜啊,相較令兄如今的成就,你可就實在差的太去了,聽說他如今坐守著他那‘碧雀山莊’,擁懷著美人,日子過得可是瀟灑之極啊。”

李躍對其一笑,道:“願賭服輸,再我本就身輕如鴻毛,在哪裡飄蕩過著何種日子又有何乾係?”

唐風廉見不慣他的豪爽之氣,猛的又想起所來行事,頓時話鋒一轉,語勢逼緊道:“快去找你寨主來,我有事與他說商。”

李躍不緊不亂,做一躬身笑迎道:“想必您也有所聽聞,我們寨主自二十年前起便不再見客了,如今您卻說要親見寨主,這豈不是為難我等嗎?”

“這個我不管,我兒在此地不遠喪命,他必須得給我拿個說辭出來。”唐滿月儘量壓著自身說話的分量,無奈他那鼻口不好掌控,將之心中怒氣排泄的一清二楚。

“既如此,那你先在此等候,我先前去見過寨主,看其如何而說。”一個作擊那夥計便退下去了。見他去了,卻要自己在此等候,他唐風廉那裡受過這種待遇,心頭之火更甚,隻不好發作。

他唐風廉那是越等越來氣,那夥計一去便似乎不回了,乾等了好些時刻也不見其回來蹤影,再原先湊來看熱鬨的夥計在此期間也都相繼散去了,如此一門便隻有他湯兒堂一眾人待著。這等恥辱就算他唐風廉能夠忍受,他那手下也忍受不得,但見其中一身材魁梧手持巨大湯勺之人,拿不住心中之火,恨恨咬牙切齒,直欲找上茬去,卻被唐風廉攔下了,他隻好憤憤作罷。

再等了許久,那缺指的夥計終算露麵了,可其剛一從二門出來,方才那欲意發泄之魁梧大漢,就是當頭一鐵勺向其罩去,以解胸中憤氣。這個意外那夥計是無從意料的到了,待他反應過來之時,他雖有些門道,可也無從逃逸的開的了,隻有閉眼待死的命。然就在此千鈞一發之際,但見唐風廉一個旋身移步趕到那魁梧大漢身前,接著一個單掌向外,在巨鐵勺堪堪要擊在缺指夥計腦門之時,一掌打開了鐵勺,大漢猛地朝後失去重心蹌步倒去,好在其身後人手眾多,和幾人之力將其扶住了,但可見那些許人的費力,無奈此大漢實在太過魁梧彪悍。

“魯莽之人。”事後唐風廉朝其發怒道,怪其的不是。大漢雖怕他唐風廉,可臉上仍然掩飾不住的氣憤,不甘。

真是驚險之極,險些便就喪命了,剛從鬼門走回的夥計,不由身後直冒冷汗,對著一臉並無意要道歉的唐風廉,也並無不恭的道,“寨主說了,欲意如何隨你等之便,若懷疑此事與從前寨相乾,儘可留在此處細查清楚。”剛一說畢,他便匆匆溜走了。

見此,唐風廉生氣更劇,一掌擊於身旁一張四角桌之上,以稍泄氣悶。但見那桌子聞掌便即刻化為殘枝細條,四處滾濺,可見其中唐風廉渾厚的勁道。

“早便該給其顏色了。”見唐風廉亦動了真氣,方才那大漢在後嘀咕道,然一見唐風廉一個怒目的回身,卻就甚麼話也不敢再有了,直被其驚懾的不由向後退了幾步。

這日照常回到了夏日的炎酷,正午烈陽當頭的,可真難為了她在外行馬的四女,雖麵罩有白絲細紗,卻是不能稍解暑意,隻對護膚有些作用罷了。馬車內三女雖也悶熱難耐,但較之行馬四人,定是不知要好上多少的,原本封閉的車間,為了能多解悶熱,送進些風氣,便將能夠拉開的全打開了,前後左右的倒也清爽了不少。

這其中當屬蔚為最為舒暢了,雖有駕馬的勞苦,但其無時不刻透風納涼著,實在愜意,並不覺得太過炎熱,故而相較七女煩躁之意,他倒是清新趕路的。

一路上除去馬車內有些許的交流外,外邊幾乎無語,便是桑女也無話可對蔚為說,雖然一直不遠離他身,近在一旁禦馬小跑著。如此蔚為更待竊喜,免得豔兒動氣之外,自己也可少受些罪過。雖並談不上厭惡桑女,對其卻也無那半分的好感,覺此女子太過陰心算計,他不喜歡。

以其馬車的速度,一白日並不能到達桑城,若以冀力,一個白日都可來回一遭了。顯然這個在桑女應答了隨他四人一道同行之時,便以思想到了,見蔚為準備了燈具,看來夜間亦要行路,不由心中有些叫苦,卻也無奈。到旁晚之時,她分配走身邊一女,先前趕回桑城,說是以便到時接應,四人不可置否。

車行至夜,雖有月亮微薄的光線可借,加之自身又佩帶了燈具,然畢竟黑夜難見前麵物狀,由此行程便比白天更加緩慢了,照此速度不到明日午邊絕不可抵達桑城,實在辛苦之事。

直至深夜,菲菲早個撲在豔兒身上睡去了,豔兒與顏夢也鎖眼養神著,在睡與未睡之間遊意。深夜安靜,馬蹄聲車滾聲不免被放大,聽得清晰明白,也叫人聽了容易犯困。隻見蔚為有些倦意的打了個睡欠,張了張腰身,以叫自身清醒些,而便在此時,一路至此從未有言語的桑女開話了。

“怎生,你累了嗎?”但聽她呢音如色,格外嬌柔。

“啊?”一聽蔚為即刻便清醒了不少,比之伸腰不知見效多少,然後不自在的直說哪有之事,不過坐乏了,動動身而已,見桑女不再有話,感覺有些對不住她,便說道,“可是你們累壞了吧?”

聽其關心,桑女細細的笑著,並拿眼去看他,卻無回應。

“你笑什麼?”蔚為轉首看了她一眼,便即刻轉正,不解的問道。

“你可是在關心我嗎?”桑女仍舊嬉笑著,猶如微風吹拂花開般的反問道。

“我隻是心裡過意不去而已,可是平白勞苦了你們了。 ”聽著她那梨聲的笑意,蔚為雖不太自在,卻也好了許多,畢竟一起相處有些時候了,有準備了些,不像起初她猛然變化了的叫心中難以適應。

“這可不就是在關心我嗎?”桑女抓住不饒的道,見蔚為不再回話,便問,“怎生不說話了?”

“不知該說什麼了。”蔚為答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