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會入侵監控係統嗎?”
江忱無聲地笑了。黑白反串啊。
“可以試試。”
“我把設備編碼和需要查的時間地點發給你,記得查收。”
“好。”江忱補了一句,“實在不行,我就去找遲影。”
“嗯,先掛了,阿月還在等我。”
“嗯,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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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
挽月等人聚在教室後方。
班主任打開班會課的課件,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防欺淩”——學校高層領導要求的,所謂的重點。
江月遠遠望著,心臟生出近似透支的無力。她不動聲色地挪到江挽身邊,抬手握住她瘦削的指骨。
江挽低眸看著她忽然伸出的手。
對對方的敏感刻入骨血,所有情緒都無需多言——相觸的一瞬,她就感知到了。
“我今天……又聽到了一些事。”同桌斟酌著開口,“針對江挽的。”
江月旋即皺了皺眉,“啊?”
“就是有人傳,江挽的成績是作弊得來的,還說她天天擺臉色,裝高冷。”
“已經傳到彆班老師那了,影響……不太好。”
矛頭轉向江挽,惡心人的動機不言而喻。甚至還隱隱帶著威脅。
在場的人心知肚明,但她們一致保持緘默,誰也沒有說透。同桌、班長、珍妍以及江挽本人都明白,這不是江月的錯。
這麼明了的概念,卻隻有她們看見。
她從來都沒錯。
她從來都“有錯”。
錯在出現,錯在隱忍,錯在特彆,錯在依賴;錯在孑然一身,錯在孤立無援;錯在大醇小疵,錯在尺有所短;錯在手無寸鐵,錯在身有軟肋。
手握真實的人拚命證明,卻換來無儘的詆毀。狼狽為奸的人肆無忌憚,卻得到無儘的放縱。裝聾作啞的人置若罔聞,卻擁有無儘的言權。
江挽看向屏幕上的那行字,驀然覺得諷刺至極。
哪來什麼防欺淩,該教育的難道不是不能欺淩嗎?
警鐘業已發出了控訴。也許這一處殘戕微不足道,但罹難的案例早就上演了無數遍,甚至,還在一直延續下去。
沒有誰應該被犧牲。
可犧牲的人,比比皆是。
語文教我們以小見大,政治卻始終隻認“轟動”。就好像沒有死亡,便算不得影響。
上一條世界線,她的身體以自我毀滅的方式直麵了一切——欺淩,甚至犯罪。
時空的更迭是一場明麵的循環,生死絕對。人類的交鋒又是另一重暗地的輪回,生死不明。
造物主下放轉捩,造物卻在用這一線生機不斷互相殘殺。
一定要同流合汙,才能得到虛無的皈依?一定要頭破血流,才能保住應有的自由?
——世界的本末倒置,什麼時候才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