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三人小跑著來到人群的最前方。
彼時,江挽捏著他的腕骨,薄唇輕啟,“疼嗎?”
“還敢動她嗎?”
手指抵在皮膚上,電流順著肌理蔓延開來。
Jack的表情漸漸猙獰,帶著強烈的不甘和難以置信。
他忍著痛,挑釁地對上江挽的眼眸,而後莫名愣了一下。
陰影盤踞在她瓷白的眼瞼與流暢的鼻骨,深棕色的瞳孔映著冷調的燈光,居高臨下,幽邃而淡漠,透著極致的隱忍,意味不明。
那是直麵過深淵的荒蕪,也是置身於暴風的沉靜。
像靈魂的終極。
——向死而生。
如果說江月是純潔的熾天使,那她就是黑白同體的審判者。
亦正亦邪,亦冷亦暖。
“不,敢,了。”他咬牙切齒地道。
不管了,先起來再說。
江挽冷笑一聲。
“道歉。”
“……對不起。”
“聽不清。”
“對,不,起。”
“誰?”
“江月。”
一旁的江月踩著他的踝骨,嘴角擒上乖戾的笑,“老師問起的話,記得供認不諱。”
接著,她用眼神示意江挽可以了。
江挽低眸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狼狽的Jack,然後鬆開桎梏,拉著江月緩緩走向滿臉震驚的同桌。
散漫的鼓掌聲由遠及近。
Rona等人姍姍來遲,站在了江挽幾人的對麵。Jack一下子找回了主心骨,踉踉蹌蹌地走到Rona身邊。
看到呈保護姿態圍著江月的四人,Sofi輕蔑地笑了。
“江月有什麼好,一個兩個都護著她。”
“要你管啊,Joker。”珍妍毫不示弱。
Rona慢悠悠地抱胸。
“彆生氣啊,我們隻是,喜歡‘熱鬨’。”
“Bullshit。”江月翻了個白眼,嗓音很甜,但充滿了不耐煩。
Rona聞言低聲笑了。
小兔子有人護著,學會炸毛了。不像以前隻會呆呆地紅眼。
有趣。
“親愛的Lucia,你說,Lora她為什麼會這麼護著你呢?”她玩味地拋出問題,“你們之間真的是普通的關係嗎?”
這個“關係”被她故意說得很含糊,惹人懷疑。
光是聯想,就可以延展到友情、親情………和愛情。
“長得這麼像,還說不是姐妹。”Sofi繼續不分青紅皂白地煽風點火,“難不成,你倆亂.倫,怕被發現,所以不肯承認?”
觀望的人群一陣竊竊私語。有人困惑,有人鄙夷。
在謠言的基礎上,多數人都開始跟著懷疑。
江月直接懵了。
哈?這什麼驚天謬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且我和阿挽七年的友誼哪輪得到你質疑?!該死的,彆什麼臟鍋都往我們頭上扣。還亂.倫,我看你長得像亂.倫。”江月氣得一頓輸出。
江挽眼眸微動。
從小不善懟人的小月亮,今天居然說了這麼多話。看來這次是真的把她氣到了。
Sofi嗤之以鼻,“友誼?可是我聽葉一搖說,你和她經常在宿舍隔牆通話,聊了很多關於女同小說的事。”
江挽握著江月的手,垂眸聽著,神色淡淡。
“還有廣播劇。”Rona好整以暇地說,“據我所知,百合小說有親密描寫,百合廣播劇也有類似的戲份,你們兩個直女,聽這些?”
氣氛愈發劍拔弩張,但為首的江挽仿佛隔岸觀火,不為所動。
她慢條斯理地撩開眼皮,“說完了?”
Rona攤開雙臂,不可置否。
江挽麵不改色地平視著她,“不正常的人,應該是你吧。”
她很擅長肯否並用,陳述的同時還隱隱帶著設問。
一句話,否認前言,調轉矛頭,將這個棘手的問題又送了回去,並不著痕跡地透露她的篤定——她有證據。
看似疑問,實則確信。
Rona意外地挑了挑眉。
“哦?”
江挽注意到,每當她的目光轉向自己時,就會少去一些興味,多出幾分敵意。
“應琦家裡生意上與江家有間接過節,所以針對阿月。”
“而你。”她傾身移了移重心,“是為了滿足你不可告人的欲望,蓄謀欺侮。”
她大方地挑明二人種種行為的動機,將江月的身份從“被審判者”調轉為“受害者”。
顧及到江月的心態,她用了“間接過節”與“不可告人”,沒有提及江潯,也沒有說出Rona真正的劣根性。
Sofi和Rona對視一眼,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