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大宅座落在市郊一個幽靜的彆墅群裡,彆墅依山而建、門禁森嚴。穿過高高的圍牆進入花園,可以看見裡麵設計的十分奇特,草坪中央竟是一塊菜地,旁邊還有一個柵欄,裡麵圈著幾隻雞,道路兩旁栽種的是芒果樹,生機盎然的葡萄架掩映著一座造型古典的三層小樓。在這個到處窮奢極侈的彆墅區內,這棟建築並不顯眼,恰如外界對周老先生的評價,低調不好張揚。大家都知道,周老先生已經隱退,空掛著一個董事長的頭銜,將全部心力都放在自己酷愛的農藝上,人稱“地產農夫”。這幾年,和信在周家大公子周開信的打理下發展十分迅猛,大家都很佩服周老先生急流勇退的大氣,也羨慕他有個能乾的兒子。
但是實際上,周老先生從沒有放鬆對和信的控製,周開信在公司大的動作,他總是能第一時間知道。和信這幾年大的項目,也必須由他首肯後才能上馬。三年前,為了迫使周開信和顧西桐結婚,他出讓了20%的股份給周開信。但是,他手裡依然牢牢掌握著40%的股份,無論他多老,他都是和信的大股東,至高無上的王者。
今天是周末,周開信和顧西桐都回家吃飯。周老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見自己的大兒子了,自然十分高興。而才三十多歲的周太太雖然跟自己的繼子不和,但是也要維持合家歡樂的表象。飯桌上,周開信例行公事般的把這段時間和信集團主要業務的發展報告給父親,周老先生喜笑顏開,大聲的連連說好。周太太在一旁言不由衷地附和著:“阿信真是能乾,公司交給你我們就放心了。”
顧西桐對周家這套虛假的把戲膩煩透了,一聲不吭隻顧吃飯。周老見西桐不說話,便對她說:“桐桐,你父母最近身體怎麼樣啊?”
西桐放下碗筷:“他們還不錯。”
周老笑眯眯地說:“最近北京很熱,老年人吹空調不好,讓你父母千萬注意。”
西桐麵無表情地說:“謝謝爸爸。”
周開信看見顧西桐冷冰冰的樣子,心裡就生氣,可是在父母麵前還是要裝出伉儷情深,他夾了一筷子菜給西桐,撒嬌地說:“老婆,多吃點。”
這時周老的小兒子豆豆在飯桌上鬨起來了,怎麼喂也不肯吃飯,急得保姆團團直轉。周老對這個老來子十分寵愛,他笑嗬嗬的讓保姆把豆豆抱走,轉過頭對周開信說:“阿信,你跟西桐要個孩子吧。”
周開信一口飯差點噴出來,他一邊咳嗽一邊說:“我們,我們還太年輕,再等一段時間。”
周老千年不變的笑眯眯地說:“你們都快三十了,不年輕了。”
周老夾了一筷子菜給西桐,說:“桐桐,你得多吃一點,你要胖一點,才能生小孩。”
顧西桐看著一碗的菜,吃不下去了。
周老的依然頑強地笑咪咪的對周開信說:“你得努力啊,我明年就要抱孫子,兒孫繞膝,儘享天倫之樂,哦嗬嗬嗬嗬。”
這頓飯終於艱難的吃完了,周開信和顧西桐坐上了車,周開信問了句:“去哪?我送你吧。”
顧西桐淡淡地說:“周開信,我們離婚吧。”
周開信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又要乾什麼?彆鬨了好不好。”
顧西桐說:“我認真的想過,我不愛你,我們的婚姻是個錯誤。”
周開信冷笑了一下,說:“這個時候,你又說結婚是個錯誤了。”
周開信接著說:“我無所謂,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如果你要離婚,我也隨便。”
他把車開到餐廳門口,她下了車,徑自向餐廳裡麵走去。周開信望著顧西桐的背影,皺著眉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這時,他的電話忽然響了,他邊接電話邊向餐廳內張望,一下子就看見餐廳靠窗戶的位置坐著一位年輕英俊的男子,正是上次在酒吧撞到的顧西桐的情夫。他愣了一下,心頭的怒火噌一下燒了起來,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把他拉了回來,是葉公子約他在天上人間見麵。周開信看著那個男人站起身,把椅子拉開,讓顧西桐坐下,倆人相視而笑,他在車裡邊也嗬嗬冷笑著,說:“好,我馬上到。”
顧西桐把玩著手裡的高腳玻璃杯,神情一如十九歲時嬌俏可愛,趙亦琛看著她,輕輕地笑了:“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顧西桐的大眼睛含嬌帶嗔地瞪了他一眼:“誰說的,我變得更漂亮了。”
趙亦琛哈哈一笑:“你今天找我不是為了讓我誇你漂亮吧,有什麼事嗎?”
她說:“有好幾件事。讓我一件一件跟你說。”
侍者上前給他們倒酒,鮮紅的液體流入高腳杯中,她舉起酒杯,說:“我最近才知道你升職了,這是我遲來的祝賀,恭喜你。”